現在的沈淮硯對待秦天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想法,若這一世自己更加強勢,而擋了秦天柏繼承洞中集團的道路,自己和秦汝州也安然無恙,那麼自己是否還要對秦天柏趕盡殺絕。
孤兒院裡一起長大的情分他多多少少無法全部抛下,希望一切都能得到最好的結局。
“我房間有備用洗漱用品,你不必跑來跑去。”秦汝州口中含着泡沫,慢騰騰走到屋外說道。
“那就多謝先生了。”沈淮硯說着,轉身跟着他回到了衛生間内。
兩人一同站在寬大的洗漱台前,牙膏仍舊是秦汝州最常用的茶樹味,沈淮硯擠了一些在自己的牙刷上,慢吞吞刷牙。
盯着鏡子裡的秦汝州,他有幾分恍惚,自從自己不再封閉内心願意接近秦汝州,并且用了一點綠茶的手段之後,怎麼事情和上一世有了些許不同。
和先生關系親近的反而是自己,而且是比上一世秦天柏更為親近的關系。
而且,他隐隐覺得,秦汝州似乎總是在勸自己追逐更喜歡的東西,而不是被東洲綁住。
“不早了,睡吧。”兩人幾乎同時洗漱完畢,又一同回到了房間内。
沈淮硯依舊從昨晚的那一側爬上床,将自己整個人卷在被子裡。
“下午的時候見到你哥哥了?”秦汝州關了燈,在黑暗中問道。
“嗯,見到了,他看起來還好。”沈淮硯說道,他不太喜歡和其他人提起哥哥,更不願意其他人說哥哥是自己的累贅。
每當有人奚落沈一的時候,他總是冷冷地盯着對方,若是那人依舊不識好歹更變本加厲,下一秒臉上就會挨沈淮硯的拳頭。
在孤兒院那一帶摸爬滾打,沈淮硯當然知道什麼樣的方式最能羞辱人,打架他向來對準對方的臉往下砸,青一片紫一片才會讓對手記住痛。
“既然你很關心你哥哥,我負擔他的學費把他轉到英華接受更好的教育如何?”秦汝州繼續問道。
這句話輕飄飄的,對于秦汝州來說當然算不上是什麼。
沈淮硯記得上一世秦汝州也曾問過自己這件事,他倒是能聽出來秦汝州不是在簡單客氣,而是真的在征求他的意見。
當時沈淮硯是怎麼回答的,他記不清了,自己一定是拒絕了,那是他對秦汝州充滿警惕。
一個事業有成的身體慘敗的富豪收養了兩個養子,聽起來就充滿了陰謀,在孤兒院裡各種不加掩飾的陰謀沈淮硯見多了,加之聽聞國外一些富豪換器官換血來維持生命的異聞層出不窮,于是他甚是警惕。
“睡着了?”很久沒有聽到答案,秦汝州聲音輕了幾分。
“還沒,我隻是在想先生的問題。”沈淮硯立刻從回憶中抽離出來,輕聲回應道。
當然不能讓沈一轉到英華,自己是打了幾架才在英華立住了腳跟,若是沈一來,恐怕自己分身乏術。
況且沈一的身體絕不可能出國折騰,那麼英華在留學方面得天獨厚的優勢便派不上用場了。
“不必立刻回答我,你可以和你哥哥商量着。”秦汝州輕聲寬慰道,“睡吧,晚安。”
沈淮硯回應了一聲,而後閉上了眼,也許确實可以問問哥哥,這一世确實有些不同,或許英華的營養食堂更适合哥哥的身體。
回想着沈一的身體狀況,思緒又落到爾雅醫院請來的醫生上,周赫爾仍然沒有聯系自己,也不知專家團隊什麼時候能來檢查沈一的病。
第二日沈淮硯有節體育課,故而他帶上了運動上衣,換掉了制服鞋改穿黑色闆鞋。
在餐廳吃過早餐後,司機依照慣例先送秦汝州上班。
沈淮硯和秦天柏沒有繼續待在餐廳,兩人轉移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沈淮硯舉着平闆随意背着單詞,秦天柏則幹脆歪着身子躺在了沙發上。
“你很困嗎?”沈淮硯瞥了他一眼,向來學習刻苦的秦天柏怎會虛度早上的時光。
“是啊,這幾日都沒有睡好。”秦天柏揉了揉眼睛,将抱在懷裡的抱枕向上挪了挪,遮住了眼前的光。
“大概還沒有習慣吧,過幾日也許就好了。”沈淮硯寬慰了幾句。
“倒不是不習慣家裡,隻是英華的課程和我之前接受的不太一樣,大家的思路都很活躍,我……有些吃力。”秦天柏的聲音從抱枕下傳出來,聽上去悶悶的。
沈淮硯忍不住挑了挑眉,這倒是他從未在秦天柏口中聽過的話,上一世秦天柏一直在展示着自己對新生活新學校的得心應手,竟沒想到他也有這樣的煩惱。
“沒關系,你才高一,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跟上,你腦子一直是最好的,沒問題的。”沈淮硯說道。
“希望吧,班裡的很多同學多才多藝,英語口語都很擅長,就連編程炒股也都了解。我……我要學的太多了。”秦天柏難得展露了脆弱的一面。
“既然先生昨晚要我們想想學些什麼,又請了老師到家裡,不如告訴先生你想學這些。”沈淮硯真心地提出了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