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有話都不和哥哥講了。”沈一皺起了眉頭,放下筷子,認真地盯着對面的弟弟。
“嗯……我要說的就是周潮剛才說的,他誣陷了我,但是他道歉了,我也沒辦法判斷他是故意的還是無心之失。”沈淮硯這話說的生硬,他的心情不算好,憋着一口氣。
周潮怎麼會這麼巧出現在沈一的病房裡,再一細想周潮平日裡對哥哥的關心,他深吸了一口氣,周潮絕對不懷好意。
“嗯,秦董有相信他的話嗎?”沈一問道,沈淮硯在這個家裡立足最先要取得的是秦汝州的信任,這才是關鍵的。
“我不知道,應該沒用吧。”沈淮硯聳了聳肩,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他們哪裡有機會談這件事。
“那就好。”沈一松了口氣。
在走廊裡的周潮深吸了一口氣,平複着呼吸,他是從醫院的前院裡急匆匆跑到沈一的病房的。
“幸好趕上了。”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摸出耳機戴在了耳朵上。
隻是可惜了,自己送給沈淮硯的那隻打火機他從來不帶在身上,不如趁這個機會挑一件沈淮硯可能會帶着的物件作為賠禮道歉的禮物送到秦家。
不過,沈淮硯那樣刁滑的人,明顯已經對自己起了戒心,恐怕不會将自己的東西帶在身上,那不如借秦天柏之手将禮物送出去。
一邊想着,他一邊想門外走去,他的爸媽傷得不重,早就被司機送回家請家庭醫生調養了,現在時間還在,周潮來到了醫院附近的小攤,坐下準備吃個熱乎乎的早餐。
剛坐下,他便聽到有人在談論爾雅醫院被調查的事,周潮忍不住挑了挑眉,怎麼自己光顧着秦天柏和沈淮硯的事,竟然錯過了這樣大的事,實在是遺憾。
周潮在旁人面前向來開朗熱情知禮數,他很快加入了身旁病人親屬的對話中,很快便知曉了爾雅醫院使用違禁藥物的消息。
“醫者仁心,我看這家醫院是黑心,修得富麗堂皇,卻坑害百姓!”那個家屬義憤填膺道。
周潮立刻附和,順着那人的話說了幾句,随口胡謅道:“我哥哥也在這家醫院,治了好多年了,開的藥很貴暫且不提,那麼久了都不見效果,我看着我哥一把一把掉頭發實在心疼,來這治病實在是受罪。”
“我們人微言輕,這家醫院的院長位高權重,恐怕在上面也有些關系,現在這事已經沒有太大聲音了,沒什麼人在意,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那位家屬歎了口氣,面前粥碗中的熱氣升騰,讓他眼角一酸。
“您别太悲觀,咱們這些病人,家屬聯合起來,一起寫請願書,一起告上去,總會有人管的。”周潮寬慰着,又和周圍的幾人聊了幾句,這才起身離開了早餐攤。
他掃了一輛共享電動車打算騎車回家順便清醒一下,在周家的獨棟小别墅前停放好車子後,他打開手機打了個電話。
“對,這次爾雅出的事不小,你去查一查,我聽說一些家屬對醫院的情緒很大了,你最好找幾個家屬讓他們在醫院門口鬧事,把事情鬧大。”本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态度,給周赫爾和秦汝州那一派的人添亂是周潮最喜歡的事了。
對面很快應了下來,表示立刻去辦。
周潮心情很好地進了屋子,将爾雅醫院出事被調查的事情告訴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父親。
“唔……沒想到啊,他們那一脈風光了這麼久,竟也會有這麼大的醜聞。”周父不冷不熱地評價了一句,而後叮囑道,“你最好不要趟那渾水,讓他們自生自滅吧,我們兩家已經這麼久不聯系了。”
“當然,父親。”周潮順從地回應,而後上樓打算回自己房間睡覺。
他确實不打算趟渾水,因為,他是把水攪得更渾濁的那類人。
用完早餐,沈淮硯便回到了主樓,幾位醫生已經替秦汝州和秦天柏做好了檢查,秦天柏倒是沒什麼大礙,而秦汝州的身體狀況則更糟糕了。
“建議住院一周以上。”周赫爾已經換上了工作時的白大褂,轉着手中的簽字筆擰眉看着檢查報告,說道。
“太久了,一周是最佳方案的話,我住院四天就夠了。”秦汝州坐在椅子上,手上還挂着吊水,冷聲道。
一連串的檢查讓秦汝州的精神狀态更糟糕,此刻他身上的衣着早已褶皺不堪,眉宇間透露着疲憊,隻是這份蒼白更為他的容貌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破碎感。
“大哥,我知道你的德行,所以我說的不是最佳方案,我說的是最低方案,最佳方案是你住院三周以上。”周赫爾恨鐵不成鋼地瞪着自己的好友,“你的老毛病更嚴重了,身體裡的炎症很危險,而且你看你這幾項指标,你的免疫力低到什麼程度了,再加上那處槍傷,就算是健康人受了這種程度的傷都要修養很久,你以為你是鐵做的嗎?”
“周醫生,聽你的,住一周。”沈淮硯立刻握住了秦汝州的手,阻止他繼續和周赫爾争吵,“其餘還有什麼注意事項也都告訴我。”
“嗯。”周赫爾的臉色好了些,擡手拍了下沈淮硯的肩膀,“少移動,一天翻幾次身就好了,不過這些我都已經交代給護工了,不用你費心,你和天柏還要去上課,你初三生,課業負擔不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