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纓好像是碰到了什麼東西,傳來重物倒地的沉悶聲,可雲鏡禾現在無暇去顧及。
“你......”雲鏡禾呼吸一滞,瞳孔微縮。
“裡面又沒人,不要往前走了。”時纓在确認對方再沒了醒來的迹象後才收回了腳。
雲鏡禾聽到這話,原先有些發木的思緒漸漸回歸,她緩緩低頭,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隻有欲蓋彌彰者才會這般,她不想讓自己看見的是什麼。
她伸手去掰時纓的手,“松開。”
清亮微冷的聲音裡蘊藏着一絲怒氣。
時纓不明白這人怎麼突然就生氣了,但她也不可能就此聽話。
畢竟她的側後方就是那倒在案桌另一邊的兩人,現在是被桌面一個錯位給擋住了,但在往前點她就不保證會不會被雲鏡禾給看見了。
“我不松。”她不但不松,她還要把人抱得更緊些。
雲鏡禾臉色倏得沉下來,眼裡愠色漸濃。
那裡到底是有誰在,居然能讓她這般拼命攔着自己,不讓靠近半分。
她再次去大力掰開時纓的手,想要往前一探究竟。
可時纓像是和她較上了勁,緊緊抱着她的腰,不肯松開半分。
但雲鏡禾常年修習劍道的力量并非是時纓所能抵擋的,她還是一點點将時纓的手從自己腰間拿了下來,隻是後邊也不曾松開。
她還準備拉着人一起往前走,白皙修長的指骨節微微凸起,顯出幾分緊繃感。
時纓這邊拼力氣又拼不過,眼看着就要看到地上那兩人,恰巧臉頰邊被輕紗拂過,她靈機一動,故意帶着人往那些垂下的長紗上靠,作勢要摔倒。
雲鏡禾在察覺到時纓身子傾斜時,第一時間就去摟住了對方的腰身。
但那些輕薄的紗也不知是什麼做的,居然粘在身上難以拿開,她腳下的步伐也被時纓帶亂了。
眼看着維持不住平衡要摔倒,雲鏡禾眼疾手快将兩人掉了個位置,自己的後背朝着地面重重砸了下去。
也不知下邊有什麼,後肩處傳來一陣尖銳且麻木的痛,讓她的臉色白了一瞬。
因為她倆的動靜,周邊這一片的輕紗都被扯了下來,此刻飄飄搖搖落下來,将二人籠罩住。
雲鏡禾想要去看看後肩撞到的東西是什麼,剛要起身轉頭看看,就感覺臉頰邊沿被人捧住往回掰正,而鼻尖猝不及防抵上對方。
外邊的燭光被這層粉色的輕紗阻隔,分散且均勻地充斥在這方天地之間。
一急一緩的呼吸交錯在一處,分不清彼此。
隻需要有一人的偏差,就能碰到彼此的柔軟。
“起來。”雲鏡禾的聲音似乎變得有些嘶啞,白皙的脖頸泛起淺淡的紅,一直連着爬到耳邊。
“我不!”時纓有些緊張地捧着她的臉,生怕她一個轉頭就會看見那邊同樣躺在地上的那兩人。
雲鏡禾眼睫一動,想要錯開與她相抵的鼻尖,但很快又被追着抵住了。
“你先别亂動。”時纓這樣說着,但很快她就被别的新奇給吸引了目光。
雲鏡禾突然感覺脖子上傳來一點微涼的觸感,像是被微涼的狼毫筆尖擦過,緊接着聽到時纓問:
“你這裡怎麼這麼紅,是動情了嗎?”
這聲音天真得純淨,卻在雲鏡禾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模糊的光影之中,她一把捉住時纓的指尖,深沉如墨的瞳仁裡像是在孕育着一場危險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