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的話,我們可以從最基本的開始。”雲鏡禾緩緩放下自己的手,掌心翻轉過來,“比如,牽手。”
她這邊話剛說完,就感覺自己掌心裡多了一團溫溫的柔軟物,像是柔弱無骨的動物肉墊。
她又想到了那隻小狸花貓。
“已經牽手了,然後呢?”時纓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着。
雲鏡禾抿下微揚的嘴角,“就先這樣。”
“就先這樣?”時纓忍不住跟着複述了一遍。
“嗯,就先這樣。”雲鏡禾長睫微阖,加以肯定,“還有往後,你不可以再去那樣的地方,可以做到嗎?”
“知道啦知道啦。”時纓還沉浸在前邊的震驚中,不在乎她後邊說的那些話。
她舉起兩人牽住的手,“那我們要這樣多久,十分鐘,還是半個時辰?”
雲鏡禾不慌不忙擡起眼來,話語間語速慢上幾許,“至少,一個月。”
這話宛如一道晴天霹靂砸落在時纓頭上來,“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光用來牽手,那後邊得怎麼辦?要一年不成!
時纓哪等得了這麼久,且别說她了,巫風那邊煉藥也等不了呀。
“不行,不行不行行不行,我不同意!”她堅決不同意。
雲鏡禾早就預料到她會是如此反應,所以倒也不驚訝,甚至她還準備好了不松口的打算。
她沒有教導過弟子,但也當過弟子,知道立規矩的重要性。
但時纓接下來的舉動瞬間打破了她的打算。
時纓居然直接坐到了她的腿上,一手拉着她領邊的衣物搖晃着,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在撒嬌,“你不是說了,這是我們兩人的事情,那怎麼可以隻聽你的,我不同意。”
“這樣已經很快了。”雲鏡禾說,試圖堅守住自己的底線,“你先下去。”
“我不聽!你這樣我才不要什麼循序漸進,我就要依着自己的辦法來,我們繼續睡覺!”
時纓沒法解開她的衣服,就直接去解自己的。
雲鏡禾一開始還不知道她窸窸窣窣的在做什麼,直到她的手被拉着碰到一片溫熱細膩的肌膚,她才受驚一般躲開。
但很快她又伸手一把将時纓的外衣拉上緊緊攏好,額角青筋微跳,“你做什麼!”
“你不改時間,那我就不聽你的。”時纓宛如耍賴般。
最後是雲鏡禾被她胡攪蠻纏得沒辦法,一再在再而三降低了自己的底線,時間被定在了十天。
時纓雖然還是不太滿意,但還是接受了。
畢竟水滿則溢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這個人也不能逼得太狠,否則等一下雲鏡禾又不答應她了可怎麼辦。
這場鬧劇結束後,雲鏡禾總算有閑心來問她關于這個村落不安全的事情。
“我不知道呀,我又沒說過我是這個村子裡的人。”時纓坦坦蕩蕩。
“......你不是這裡的人,那我們現在住的是什麼地方。”雲鏡禾覺得有些頭疼。
“一間空屋子,我也是帶着你才找到這的。”時纓說,“至于我嘛,和你這種‘江湖人’差不多,随處遊蕩罷了。”
雲鏡禾聽她這麼說,頭愈發有些疼,想告訴她這個行為的不當之處,不過也不知從哪裡開始說起。
畢竟時纓也是為了自己才會才到這裡。
最後決定到時候她們離去的時候,給原主人家留下些足夠的銀錢當做補償。
她在這住了些時日,也沒感覺到這村子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所以決定暫時先住下來,順帶着将她已經失蹤了數日的靈劍給找回來。
*
隔日雲鏡禾便托時纓帶着她去找劍。
但或許是時日久了,時纓有些記不得去林中的路線,她們在周邊兜了好久的圈子,好在她斷斷續續有恢複一些靈力,能淺淺感應到自己的靈劍,兜兜轉轉還是找到了自己落下的地方。
大概是因為這個村莊有不好的傳言,所以周邊的山林也沒有人敢随意進來,也沒人發現這靈劍。
至于尋常的妖物,是不敢靠近的。
所以雲鏡禾最終還是順利找回了自己毫發無損的靈劍。
可在她找回靈劍後,時纓好像變得愈發積極了,沒事就要牽着她的手。
還問她這樣能不能加快抵過後邊剩餘的時間,被她拒絕後就變得有些安靜。
先前還總是積極來牽自己手的人變得沒那麼積極了。
還時常唉聲歎氣的。
這讓雲鏡禾不免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有哪裡做錯了。
而彼時的時纓遠遠看着雲鏡禾的那把銀色的劍,滿臉寫着不開心。
她當然是不希望雲鏡禾找到它的,劍修有劍在手,那危險程度可不是多了一星半點。
早知道她當初就該把這劍丢遠點才對。
時纓一邊想一遍扭過頭生悶氣。
雲鏡禾指腹輕輕摩挲着,看着時纓的那邊,她這幾日眼睛也有所好轉,已經能看見人的輪廓了。
反思結束的她走到正在悶悶不樂的時纓面前,突然伸手摸着她的臉,指腹像是在确定什麼位置。
“幹什麼呀?”坐在桌前的時纓歪了歪頭,斜睨着她。
雲鏡禾停下了尋找的動作,“其實,也不是不行。”
秋風習習,卷起數片黃葉到屋内,缱绻着飄落在地上那彎腰俯身的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