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裕盯着不遠處的少女，身形一歪險些從馬背上摔下來，幸好他騎馬的功夫還不錯，緊緊抓住了缰繩。

好不容易收回視線，聞裕道:“五哥，這是你府上的人？你什麼時候藏了這樣一個美人兒？”

“她是未出閣的小姐，姜大人的小女兒。”

聞裕瞬間來了興趣:“呦，姜大人的女兒！他女兒長這麼漂亮，怎麼從來沒有和别人炫耀過。”

聞顧冷笑:“你以為别人都和你一樣張揚。”

聞裕隻覺得自己的魂兒都要被勾走了，他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女人就是岑貴妃，可是這個女孩子比岑貴妃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他熱切的看看聞顧:“五哥，那她就是你小師妹啊。姜大人離開之前，是不是托你照顧姜小姐？”

“是。”

聞裕清楚，聞顧既然答應了這件事情，那姜家左右肯定會有人把守着，尋常人很難過去和姜家小姐搭話。

聞顧手下那群人，個個和豺狼虎豹似的，一般人不敢招惹。

登徒子敢招惹姜家這位小姐的話，一定得先過聞顧這關。

聞裕看向聞顧的眼光更熱切了:“五哥，那你看看我怎麼樣？咱們要不要來個親上加親？我還沒娶王妃呢，現在對姜小姐一見鐘情魂不守舍，突然想娶了，我認真的。”

不知道為什麼，聞裕突然感覺聞顧非常不高興。

明明神色完全沒變化，但渾身氣場讓人一冷。

緊接着，聞顧道:“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聞顧，我□□舅！”聞裕忍不住罵道，“咱倆一個爹，我是癞蛤蟆，那你是什麼？”

倆兄弟對罵，肯定不能罵共同的親戚，不然和自己罵自己有什麼區别。

聞顧他娘是章德皇後，聞裕尊稱對方一聲“母後”，萬萬不可冒犯，唯一能冒犯的隻有聞顧他舅。

聞顧冷冷一笑:“你知不知道，姜大人發妻多年前去世之後，他沒有再娶？”

聞裕還真不知道:“那姜大人真夠深情啊，他在翰林院樣貌是最出衆的，風采無人可及，就算家境貧寒，也有一堆女人願意嫁他吧。”

“不僅如此，他還沒通房妾室，為姜夫人守身如玉。”

聞顧這番話已經超出了聞裕的想象範圍。

聞裕長這麼大沒遇見過這樣奇葩的男人。

他有點可惜姜大人在京城的時候，自己沒能和姜大人多說幾句話，問問姜大人到底怎麼想的。

“你三年娶了兩個側妃納了五個侍妾睡了無數婢女，你覺得姜大人看得上你這個女婿？你配得上人家清清白白的閨女？”聞顧給聞裕潑了一盆冷水，“還是說，賢妃願意讓你低娶？”

天家富貴在看重權勢地位的人眼裡那是真顯赫，無數人削尖了腦袋都想擠進來。

可也有一些人，壓根不把這些當回事兒，敢用自己的性命去和皇帝作對。

聞裕頭一回見聞顧這麼多話，一連串問題砸下來，聞裕整個人都懵了。

他又回味了一下小美人那張臉，咂了咂嘴巴:“天生無緣，又偏偏讓我遇見。不過，五哥你倒是可以娶她。”

皇帝肯定不樂意看到聞顧和權臣世族聯姻。

這些權臣世族倒有意願和聞顧交好，多次有意無意的把自家女兒在聞顧跟前露臉，聞顧卻從來沒有回應過。

姜朗這種文臣手中沒有能夠撼動朝野的權力，卻有清風霁月般的名聲，是不少讀書人向往的清流。

皇帝雖然貶他，其實心裡并不厭惡他，不然也不會貶他去有天府之國稱謂的蜀州，而是貶去氣候難耐的嶺南或者漠北。

倘若聞顧娶了他的女兒，既能讓皇帝放下提防，又能收獲一批人心。

聞顧沒理會聞裕這番話:“今天下午你進宮見賢妃，到時候會有人和賢妃接應。”

聞裕和他聯手做事不止一次兩次，點了點頭:“五哥放心，我把馬兒放回王府就過去。”

......

李興昌本來要送姜南雪出去的，方才看到齊王殿下和甯王殿下，不知為何，齊王殿下對他做了一個回去的動作。

這有點出乎李興昌的預料，出于謹慎，李興昌笑着對姜南雪道:“姜小姐，雜家突然想起來，王府廚房裡做了一些點心，給您裝一籃子回去嘗嘗鮮。”

姜南雪上門做客，連吃帶拿的回去不大好看，便拒絕道:“公公的心意我心領了，可是——”

李興昌打斷了姜南雪的話:“您千萬别客氣！這些點心是王爺吩咐給您帶的，您要是不帶，王爺事後問起來，說不定以為廚房裡的奴才貪了，要打斷他們的腿呢！”

姜南雪沒想到齊王府的規矩竟然這麼重，齊王殿下如此兇殘。

她想着不能讓這些做事兒的人為難，便點了點頭:“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興昌笑着道:“您再過來坐一坐，雜家吩咐他們裝好，這位姑娘是——”

小翠道:“我叫小翠！”

“小翠姑娘，你過來搭把手，和我一起去拿。”

小翠沒啥心眼，看起來喜滋滋的:“好哎。”

姜南雪繼續喝茶繼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