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貴妃最厭煩别人拿她出身說事。
賢妃和李妃入宮前都是官宦小姐,齊王的生母章德皇後是世家之女,家裡現如今在地方上亦是一方豪族。
岑家是在岑貴妃受寵之後才突然興起的,家裡沒幾個正經的讀書人。
關于她的出身,其它人不敢嘲笑,皇帝和太後不屑嘲笑,有本事對此說三道四的隻有賢妃和齊王。
但齊王手底下不少出身寒末之士,不以出身對人另眼相待,倒沒拿岑貴妃的家世大做文章。
賢妃能勝過貴妃的地方隻有出身,恨不得把岑家泥腿子出身刻在岑貴妃的臉上。
岑貴妃被賢妃譏諷了一通,臉色有點挂不住,狠狠瞪了賢妃一眼,帶着岑绮梅走了。
岑绮梅心跳加速,她還是頭一回見齊王殿下,常聽人說齊王殿下長相俊美,是清風朗月一般的人物。
沒想到本人樣貌竟然勝過外人千言萬語,渾身矜貴高傲的氣勢是多少誇贊言語都描繪不出的。
她跟在貴妃的生母:“姑姑,姑姑,我嫁給齊王一事是不是要到年後——”
岑貴妃蓦然回頭,一雙豔麗敏銳的眸子把岑绮梅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
“剛剛太後的意思你沒聽出來麼?大過年的你穿一身孝進宮什麼意思?顯擺你楚楚可憐與衆不同?”
岑绮梅愕然。
她覺得方才一切都很正常。
沈太後看起來和藹可親的,比自家尖酸刻薄的祖母要好伺候多了,中間還誇贊自己“品味不俗”。
岑绮梅看岑貴妃臉色不大好,小心翼翼的問道:“太後娘娘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岑貴妃看她這個傻樣子,心裡像是堵了一塊石頭,難受得不行,“等下你回家去吧,讓你爹娘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反正齊王府你是進不去了。”
一番話就像驚雷一般,把岑绮梅給炸得七葷八素。
岑绮梅不明白,十拿九穩的事情,說好了把她嫁給齊王,怎麼就不作數了呢?明明一切都正常。
莫不是岑貴妃被聞顧和賢妃排擠一通,恨上了聞顧,所以才要壞了自己的好事?
岑貴妃看着這個侄女的樣子,心裡蓦然滋生出許多厭煩,沒好氣的道:“不讓你去齊王府是為了你好。”
雖然沒有達成目的,岑貴妃心裡很煩。
但也算止損。
之前岑貴妃對這個侄女兒印象不錯,覺着這孩子聰明伶俐長得又讨喜,還是個百裡挑一的美人兒,入了齊王府之後,說不定真能給自己辦點事。
現在看來,就岑绮梅這腦子,能不能在聞顧這頭惡狼手下活過三個月都是問題。
既然沒這個能力,那汲汲營營鑽進王府,還不如找個富貴人家嫁了過安生日子。
岑绮梅咬着唇,眼裡含了一包淚,心裡又屈辱又難受,暗自恨上了岑貴妃。
岑貴妃一邊謀劃着接下來怎麼報複賢妃和聞顧,一邊不冷不熱的和岑绮梅搭話:“去本宮的房裡坐坐吧,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衣服首飾。”
......
聞顧回到齊王府天色已經暗了。
這件事情過後,隻怕能消停三四個月,這幾個月裡,皇帝和岑貴妃不會拿他的婚事再做文章。
李興昌回府之後,聽了一個小太監耳語幾句,猶豫片刻,趕緊湊到了聞顧的跟前:“殿下,暗衛說姜小姐帶着丫鬟去戲樓裡看戲了。”
“她倒是清閑。”聞顧語氣意味不明,“本王也去看看。”
......
姜南雪甩了甩自己的衣袖,大搖大擺的走了幾步路:“小翠,像不像?”
“嗯……”小翠看着自家小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點點頭,“挺像的,就是個子不夠高。”
馬上就要過年了,京城正是熱鬧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