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冬天,她要給姜南雪拿幾身厚衣服,還有日常用的首飾。
除此之外沒什麼好帶的,李興昌走之前還叮囑小翠不用收拾太多,齊王府什麼東西都有。
姜南雪收拾了一下姜大人屋子裡的書籍舊物,到了後半夜才朦朦胧胧的睡去。
次日,丁嬷嬷去了伍夫人家裡,和伍夫人說了一下這件事情。
伍夫人到底是姜南雪的嬸嬸,臨走之前,姜南雪叮囑丁嬷嬷和他們說一聲。
伍夫人不太相信:“你的意思是,你們小姐去了齊王府?暫時不回來了?”
丁嬷嬷點了點頭:“我們老爺離開之前,和齊王殿下說了一聲,讓齊王照顧照顧小姐。沒成想齊王殿下果然派人噓寒問暖,昨天又說,家裡隻有小翠一個丫鬟照顧小姐,我們年紀大了不會辦事,小姐在家恐怕不安全。就讓李公公把小姐接走了。”
伍夫人臉色不大好看,打發丁嬷嬷離開了。
丁嬷嬷一走,姜詩芸忍不住問伍夫人:“娘,齊王殿下怎麼願意照顧她呢?”
伍夫人心裡不舒服,像被一塊石頭膈應着:“她爹曾經給齊王講過經,齊王殿下喊她爹一聲老師。”
翰林院給這些王爺們講過經的學士多了去了,這原本就是他們的分内之事。
伍夫人沒聽說過這些王爺們對他們多敬重的。
結果到了姜朗這裡,一切都不一樣了。
齊王殿下和伯父亦師亦友一事,姜詩芸自然知道,隻是沒想到這份情意會延伸到姜南雪的身上,她心裡十分可惜:“關系這麼親近,怎麼從來不告訴咱們呢?讓我爹也去多來往來往。”
在姜詩芸眼裡,和王府搭上關系是不太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齊王府這種門第。
伍夫人沒好氣的瞪了姜詩芸一眼:“你以為誰都和咱們一樣大方?咱們對她多好,她家藏着掖着,什麼都不說。”
姜詩芸突然想起來什麼:“對了,那位張公子和三姐的婚事——”
說到這裡,伍夫人一陣頭疼。
她确實收了張公子不少禮物,這些東西加起來怎麼都有三四千兩銀子。
可是,姜南雪不止一次告訴伍夫人,她沒有這個意願,拒絕了這門婚事。
張公子那邊戀戀不舍,即便遭了拒絕,依舊想尋求一絲可能,不停的讨好伍夫人。
伍夫人看張公子送的禮重,信誓旦旦的對張公子保證,她一定想方設法的把姜南雪嫁給他。
結果現在——人沒了,去了齊王府上,伍夫人想軟磨硬泡也找不到人。
這種情況下,讓她把到嘴的東西退還給張公子,無異于割她身上的肉。
姜詩芸道:“三姐已經拒絕了,您要是強行訂婚,恐怕不妥當吧?畢竟我伯父還在世,不能拿捏太過分。”
如果姜大人死了,伍夫人身為姜南雪的嬸嬸,不管姜南雪願不願意,她都能一口咬定婚事,強行把人許給張家。
偏偏姜大人活得好好的,她沒這個資格。
伍夫人心疼得滴血:“晚上等你爹回來,我和你爹好好商量商量。”
姜詩芸遲疑了好一會兒:“娘,您說,三姐長這麼漂亮,齊王殿下會不會看上她呢?”
姜詩芸這句話就像一把刀子紮在了伍夫人的心口上。
伍夫人其實清楚,姜鴻和姜朗兩兄弟雖然不是親密無間的關系,可多年來沒有紅過臉鬧過矛盾,很正常的兄弟。
倘若姜南雪哪天被貴人瞧上飛鴻騰達了,自家說不定還能借着權勢往上走一走。
岑家幾房兄弟不就是借着岑貴妃的勢一飛沖天了麼?
可是多年以來,姜鴻在官場上混得比姜朗厲害,伍夫人習慣了在姜南雪面前趾高氣揚。
要是姜南雪以後飛得更高,即便自家能借到光,伍夫人心裡也不高興,這比用刀子紮她還讓她難受。
伍夫人白了姜詩芸一眼:“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她什麼身份?齊王殿下什麼身份?齊王府那麼大,真以為她進去之後就能天天見到齊王了?說不定齊王都沒想見她,随便派幾個丫鬟太監把她打發了。”
伍夫人費盡全力才托舉着姜詩芸和尚書府的公子訂婚。
姜南雪沒有生母照拂,父親官職又低,要是比姜詩芸嫁得還好,伍夫人就算是死也不會把眼睛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