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星擡眸,視線落進裴景修的眼睛裡。
和平時平靜深邃的眼睛截然不同,男人的眼睛現在是金色的,正爍爍地瑩着金色的光,瞳孔聚成一個很小的黑點,正定定地注視着他。
即使已經确定裴景修和自己同屬新人類,但夏南星還是第一次看見裴景修露出不屬于人類的形态。
心髒忽然一緊,夏南星頓時僵住。裴景修的視線像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嚨,讓他整個人陷進那雙金色的眼睛裡,無法動彈。
直到那雙眼睛又恢複成往日的模樣,他才聽見自己有些發顫的聲音。
“你、你也是新人類...”
雖然早已确定,但他仍想從男人口中得到肯定的回複。
裴景修住撫住他的腰,說:“是。”
随後輕輕一按,懷裡的男生就軟下來,和他貼在一起。
夏南星被摸過的地方泛起酥酥麻麻的癢,某個消了不到一半的地方也因突然地貼近而擠了一下。
他難以自持地粗聲喘了喘,很快就被自己發出的聲音惡心到,隻好低下頭,佯裝正經地問道:“那你的動物形态是什麼?”
剛才那雙眼睛銳利又兇猛,他幾乎想不出來有什麼樣的貓貓狗狗才會生出那樣充滿野性的眼神。
搭在背後的手一下一下拍着,裴景修節奏很慢,力道很輕。
他沒有回答懷裡的人的問題,而是轉了話題:“有沒有覺得好受一點?”
夏南星點點頭,又很快搖頭。
“心跳好像越來越快了...”
雖然之前難受的症狀平息了很多,但胸腔裡那顆心髒跳動的頻率明顯越來越快,快到他不得不用手按住,才不至于跳出來。
“我的精神體不能起到安撫作用,現在隻是暫時地壓制住你身上紊亂的能量場。”裴景修推開男生按在胸口的手,掌心覆在上面,很溫柔地輕撫着,“景隅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你可以先睡一會兒。”
夏南星渾身顫栗,一汨難以名狀的熱流迅速湧向小腹。
他抖了抖,用力咬了咬唇,将額頭抵在男人肩膀上,強裝鎮定道:“可是阿沨說新人類的精神體可以起到安撫作用...”
而且從他發情到現在,男人也一直在用身上的香味安撫他。
“大部分情況是這樣。”裴景修前後撫着的兩隻手同時向下,一隻停在小腹上,另一隻落在尾巴根部,将那根硬梆梆的尾巴圈起來。
“但我是異變型...”
夏南星根本無法理解男人說的話,他像隻脫水的魚一樣彈起上半身,眼眶迅速泛出生理性淚水,無助地望向主導自己的人。
他幾度張大嘴,最終隻擠出短促地兩個字:“不要...”
裴景修的手很熱,力道不重,但很強勢。
他嘴唇自然地閉合,不言不語,和平日裡清冷的模樣沒什麼分别。
“有人出了很多錢,想要利用我們的技術赢利,我和景隅的小組不贊同,所以就離開了。但他們并不想放棄我這種異變型...”
在混沌中,男人平靜陳述的語句也被灼熱。
夏南星終于從裴景修肩膀上擡頭,和他額頭相抵,鼻尖貼着鼻尖。
他眼眶裡盈滿水汽,看不清裴景修是什麼神情。隻模糊看見裴景修唇線抿緊,似乎滾了滾喉嚨,随後拇指松開,修得很短的指甲像羽毛般很輕地蹭了蹭。
在近乎窒息的空白中,夏南星哭了出來。淚珠順着臉頰落下,也沾濕了裴景修的側臉。
他用手背拭掉男人臉上的水漬,但呼吸哆嗦得厲害,連帶着手指也跟着抖得不行,不僅沒有讓裴景修那張英俊的臉重新幹淨,反倒蹭上了更多淚水。
裴景修偏了偏頭避開他的指尖,又重新轉回來和他對上視線。
夏南星就不動了,拭淚的手順勢搭在男人頸側。
他能感覺到自己臉上紅得快要滴血,卻還是不敢低頭,男人手上的情形隻會更加慘不忍睹。
于是他默默地再次淪陷在那雙重新變成金色的雙眼中,像隻自願走進陷阱的小獸,放棄所有抵抗。
直到那張緊抿的薄唇微張,覆在他滾燙微腫的雙唇上,意識終于潰散。
還貼在男人頸側的手無意識地抓了抓,夏南星的指甲有段時間沒剪,他覺得應該會劃上一道印子,便害怕地往後退了退。
一隻大手及時按在腦後,強勢地将他按回去。
齒關被有力舌尖頂開,夏南星嗚咽了一聲,酥麻感瞬間席卷全身,氣血紛紛向下湧去,才剛纾解的地方又有複蘇的迹象。
夏南星又驚又怕,但全身上下也使不出一點力氣,他大腦缺氧,來不及想該阻止還是該順從,就被男人帶着卷入混沌。
裴景修被弄髒的那隻手重新開始掌握時,夏南星也終于有一絲可以喘息的契機。
他張大嘴巴,不知道該呼氣還是說話,抑或該發出些别的聲音,隻覺眼前有光一閃,眼前就被罩上一層朦胧的白。
是裴景修給他買的那件白色長T。此刻滑落下來,将他整個包裹起來,也把男人小腹上的狼藉遮掩。
夏南星怔了會兒,在衣服裡竄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找到出口。
他從T恤的領口探出半個毛茸茸的腦袋,擡頭望見一向穩重的裴景修眼中也難得一見的茫然。
裴景修看了看自己黏濕的手,又看向趴在腿上的小貓,有些無奈地輕笑了下,“怎麼又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