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
夏南星疑惑地擡起頭。
他本來以為裴景修隻是暫時出門或者有事回家了,卻沒想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裴景隅看了看他,又很快轉移視線,“我還有事,先走了,你這幾天就好好呆在這裡。”
夏南星把人拉住,“為什麼不能說?他去哪裡了?”
“......”
裴景隅嘴裡叼着蘋果,眼神閃躲,沒什麼底氣地說:“我不知道。”
夏南星狐疑地盯着他,明顯知道這人有事瞞着自己但又無可奈何。
裴景隅抽回被拉住的手,摸摸夏南星頭頂的耳朵,說:“星星真人原來長得這麼可愛,難怪哥哥這麼喜歡你。”
話音剛落,那隻貓耳就抖了抖。耳朵的主人有些期待地擡眸,“主人他喜歡我嗎?”
夏南星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是說,我是人的情況下。”
“當然了。”
裴景隅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似乎在質疑他問了個蠢問題,“哥哥不喜歡你為什麼要給你輸血?”
“輸血?”
“對啊。500毫升呢!普通人抽這麼多血可能就死掉了!”
夏南星眼皮跳了一下。
男人在他睡過去前曾說過自己的□□和血液能治療,他便以為兩人隻進行過□□交換,卻沒想到還有輸血的事。
擔心的情緒布滿寫滿夏南星的臉。
裴景隅自知失言,把他按回床上坐着,“放心啦,哥哥身體很強壯,不會有事的。”
“真的嗎?”
“當然了。”裴景隅拍拍他的肩膀,“我們一堆人給他看着呢。”
夏南星仍不放心,又問道:“我的情況很嚴重嗎?”
竟然要讓裴景修輸那麼多血給他。
“還有,我的血型和他也不一樣吧,輸給我,不會排斥什麼的嗎?”
裴景隅避重就輕,并沒有回答他前面的問題,隻說:“我們隻是提取他血液中的一些成分,再用專業的設備重新配比成一種新藥,不會發生你擔心的事。”
“那既然是這樣,不能用其他人的血嗎?”夏南星還是很擔心那500毫升,“或者混一點别人的血。”
“當然不行了。”裴景隅對這個門外漢的問題有些不耐煩,“哥哥的血和我們的都不一樣,我們的血液隻是普通的血,沒有任何效果。”
“......”
夏南星覺得他的話有漏洞,但一時間也無法反駁。
直到裴景隅要在他面前坐下來,才突然想到,“那要是他受傷了,或者失血了需要輸血,又該怎麼辦?”
“也可以輸普通人的血液哦。”裴景隅瞥了眼他手裡沒有動過的蘋果,搶過來塞進嘴裡,“說了,哥哥很厲害的,隻是會相對虛弱一些,不過你不用擔心,他多吃點就補回來了。”
夏南星勉強放下心來。
裴景隅吃掉蘋果,在白大褂上蹭幹淨手,又摸了摸他的頭說:“這個耳朵是哥哥讓你弄出來的嗎?啧啧啧...我就知道他肯定心理變态。”
“不是...”夏南星不想被裴景修以外的人摸自己的耳朵,往後躲開,雙手按住那對貓耳,“你知道怎麼把它變回去嗎?我...我弄不回去了。”
“哥哥不讓我教你,他會把我的錢都收走的。”
“錢?”
“嗯。”裴景隅點頭,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病房,“我的錢都是哥哥賺的,這家醫院也是他買下來的。”
夏南星猜過裴景修會很有錢,但還是暗暗咋舌。
“他怎麼賺錢?”
男人明明是連門都不怎麼出的人。
裴景隅想了想,有些憤懑地說:“...不知道,教授隻教了他沒教我,偏心!”
“......”
夏南星沉默了會兒,開始打量起面前的人。裴景隅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看起來卻有些幼稚,然而又是個醫生,醫術還不錯的樣子,實在有些矛盾。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的長相和裴景修一點都不像。
他愈發好奇起來:“你的動物形态是什麼?”
裴景隅本來都打算走了,聽見他的話警覺起來,“怎麼了?”
“就問問...”夏南星看着裴景隅的手,肉乎乎的,不像是能從指縫裡伸出利爪的樣子。
“而且你好像聽不懂我的貓語。”
“嗯哼。”裴景隅點點頭,“醫院的小動物太多了,吵吵鬧鬧的聽見很煩,我就把動物聽覺關掉了。”
“還能關掉?”
“嗯嗯。”
“怎麼關?”
“不告訴你。”
“......”
夏南星擰緊眉毛。
裴景隅撇了撇嘴巴,“哥哥不讓我跟你說話的,他怕我把你教壞了,所以我不會教你的東西的,你也别告訴他我跟你說話了。”
“我會告訴他的。”
夏南星說。
“為什麼!”裴景隅擡起雙手舉過頭頂,“我要抓你了!”
夏南星覺得他這個樣子有些滑稽,又問了一遍:“你的動物形态是什麼?”
“不告訴你!”
“那我要告訴主人你剛才打我了。”
“你!”
裴景隅騰地站起來,氣鼓鼓地瞪着面前的人,又憤憤地坐回去。
夏南星本意是想逗逗他,不曾想他真的生氣,隻好道歉:“你别生氣嘛,我是說着玩的。”
“哼!”
“對不起嘛。”
裴景隅揚着下巴斜視他,“我才不生氣,我會告訴哥哥你需要做絕育,然後把你閹了。”
夏南星急忙捂住自己,“你怎麼這樣!”
“略略略...”
兩人抖了幾句嘴,夏南星心底的陰霾散了大半,又繞回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哥哥的動物形态是什麼?”
裴景隅安靜下來,深深地看了看他,說:“你真的想知道?”
夏南星點頭。
裴景隅的神情一改剛才的輕松,立即變得正經起來,正色道:“你既然這麼想知道,那我帶你去。”
他說完站起來就往外走。
夏南星急忙跟上。
深夜,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醫院。
裴景隅駕着車行駛在通往郊區的路上。
這是回家的路,夏南星很熟。
然而就在他以為裴景隅要帶他回家時,車子卻經過小區繼續往前開了。
越往城外走,就越荒涼。視野範圍内,隻能看見遠處的山上唯一一處建築,此刻還亮着燈光。
夏南星曾經聽鹦鹉說過,那裡是一座研究院。
車子果然駛進了研究院。
裴景隅停了車,看向夏南星的表情有些嚴肅:“你昏迷的第二天,哥哥去找了徐沨,就是那條故意接近你的狗。他很小的時候被族群驅逐,在野外快死掉的時候遇到了哥哥,哥哥不僅沒吃了他,還分了食物給他吃。長大後,徐沨卻變壞了,不僅沒有報答哥哥的救命之恩,還聯合壞人想要提取哥哥的基因。”
夏南星想起那個幹瘦的男孩子,看起來明明是無害的樣子。
“他們的計劃敗露,教授就帶着哥哥和我離開了實驗室,結果沒想到他們轉而盯上了你。”裴景隅拉開抽屜取出一份報告遞過來,“之前他給你下了一種劇毒,這種劇毒可以篡改你的基因,非常危險。”
夏南星接過那份報告打開,裡面全是一些他看不懂的數據,但好些單詞他在裴景修的電腦上見過,都是一些基因報告。
而報告的結尾處得出結論:非正常異變體,危險等級:四。
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裴景隅解釋道:“如果你得不到及時治療,很可能會突變成一些半人半動物的形态,然後就會很快死去。”
夏南星心裡一梗,擡手摸到自己頭頂的耳朵。
“不是這個。”裴景隅松開安全帶,“你的毒已經清洗完了,以後不管是變出來的是耳朵還是腿都隻會是貓貓的。但是哥哥因為你的事,第二天就跑去找徐沨了。他們那邊好多人,甚至準備了生物武器!”
夏南星才放下的心又提起來。
“我都叫他不要去了,他不聽。”
裴景隅惱起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又罵了幾句。
夏南星對裴景隅說的那些事情喪失想象力,也不知道他說的生物武器是什麼樣。他隻想知道裴景修現在怎麼樣了:“主人呢?他沒事吧?”
他忽然想起昨天睡過去之前見過的男人,和那張沒有血色卻親了他很久的唇。
裴景隅打開車門下車,站在路邊說:“我帶你去見他。不過是你自己要來的,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到時候就算你害怕,我也不會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