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垢這厮陰險毒辣,早就讓金禅觀教衆在岱淵劍冢内設好陷阱,不少想要争奪龍吟劍的修士都被波及,頓時血肉橫飛,傷亡慘重。
朝華吟清楚記得,前世無論是争奪神龍蛋還是龍吟劍,白無垢都沒有來,可是不知為何,今生他一連兩次都打亂了生死簿,在别人的命數中橫插一腳。
實在是有些奇怪。
“你還想躲我到什麼時候?”
巫歧言手中的傀儡絲線寒意森森,刹那間,一頭巨龍從熔漿中躍出,渾身蒼白的骨頭比頑石都還堅硬,沒多時便将劍冢攪合得一團亂。
白無垢當然也發現了巫歧言,在巨龍的攻擊下他不得已來到了巫歧言面前,他冷哼一聲,道:“巫歧言,多年不見,你我二人為何不坐下來一叙前塵?”
什麼?
朝華吟驚愕萬分,她沒想到巫歧言竟然一早就和白無垢相識,可看兩人之間水火不容的架勢也不像是好友,更像是......仇敵。
巫歧言面色冷漠,道:“你我之間沒有什麼可說的,若有,便是我今日要如何将你碎屍萬段。”
白無垢全然沒有上次的驚慌失措,他早就做好準備而來,隻見他從袖口中拿出一個匣子,直接甩給巫歧言,道:“你知道這是什麼。”
巫歧言接過,整個人驟然頓住,随後怒道:“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白無垢笑道:“隻是借用了一點墳土,可是并沒有什麼用,于是我又還回去了,方才給你的物什是我無意間挖出來的,我心想你一定會喜歡,所以又用匣子裝好送來。”
巫歧言操縱巨龍給他一擊,白無垢側身躲避,與此同時更多的白袍人湧來,紛紛使用仙法劍術阻止骨龍的攻擊。
白無垢施法逃脫,臨走時之前轉頭看向巫歧言,道:“你什麼時候想要回去,什麼時候再放回去吧,你知道的,他們一直都在等你。”
骨龍在圍攻下不堪重負,随着絲線的繃斷,一塊又一塊的骨頭掉入熔漿,飛濺起星火點點。
朝華吟看向巫歧言,他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面色慘白,眼裡滿是血絲,直勾勾地看着白袍人離開的背影。
她何時見過巫歧言這副模樣?現在的巫歧言簡直可怖。
白無垢即将離開劍冢之時,懷中的龍吟劍突然光芒大盛,随後一隻由劍氣凝聚而成的金龍突然飛出,強大的結界帶着難以忽視的雷霆之力,他隻能被迫放手。
龍吟劍落在碎石之中,可源源不斷的雷霆讓人根本無法靠近。
“宵小!還不快給老夫放下龍吟劍!”
施清絕攜千機道人趕來,一道殘魂從木劍中飄出,白發斑斑的半旬老者怒視不遠處的白無垢。
“龍吟劍我一定要帶走!”
白無垢不顧結界想要出手握住劍柄,可是天邊的雷霆驟然落下,大有将他轟得灰飛煙滅之勢。
朝華吟冷眼旁觀着,若是她搶奪龍吟劍,如今受天罰之人便是她。
沒有人能竊取天命之子的機緣。
“勸你一句,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要去争,否則到頭來隻會是一場空。”千機道人不屑道。
白無垢硬生生受了一道天雷,白袍破爛不堪,露出臉上完好無損的的般若面具,面上的般若惡鬼與他清冽如雪水的聲音極為割裂。
“我就是争了,你又能如何?”
“不自量力。”千機道人冷哼一聲。
白無垢冷笑一聲,站起身來,道:“你這樣的人都能成為劍尊,我又為何不可?”
“如果我不能得到,别人也休想想得到!”他聲音低沉得可怕,平靜下隐藏着狂風暴雨。
巫歧言撕碎白無垢,又一朵昙花落在地上。
“又讓他跑了!這家夥就是陰溝裡的老鼠!見不得光!”朝華吟罵道。
“今日你别i想逃!”巫歧言怒不可遏。
他飛身朝着某個方向奔去,眨眼間便消失在眼前。
可就在白無垢和巫歧言消失後不久,岱淵劍冢突地劇烈晃動,數座山峰開始坍塌,山體墜入熔漿之中。
“這是怎麼一回事?!”
“白無垢炸毀了地基!”
“劍冢要塌了——”
......
衆人慌不擇路,可是岱淵劍冢越發下陷,他們根本無路可退。
“千機道人!劍冢是怎麼了?!”一不知名散修逮住機會,詢問附在木劍上的千機道人。
“方才那厮破壞了我用靈力築造成的地基,沒有地基支撐,現在岱淵劍冢要下陷了。”聽者都明白他說得‘那厮’是誰,可是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該怎麼辦。
“前輩!你能再用靈力築造出地基嗎?若是等着劍冢下陷,我們都得死在這裡。”白銜月詢問道。
本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可在一衆施家弟子面色卻看不到半分急迫,不愧是世家大族的子弟,風度翩翩的君子。
千機道人擺擺手,道:“先前築造地基時,我已将靈力用完,若要我再次築造,恐怕還要再等個五十年。”
衆人驚恐不已。
千機道人連眼皮都沒擡,道:“不過也不打緊,一具肉身而已,舍了也不會怎麼樣,你們看我這副模樣,還不是活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