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劍修,自然不知曉,不過這姓郭的小子,當真有兩把刷子。”千機道人道。
“我該怎麼出去?”朝華吟最關心的隻有這一個問題。
千機道人睨了她一眼,道:“不專心,老夫都說了萬象之境由劍修意識所化,若非萬象之境的主人同意,你們都自然是出不去。”
“所以,我們都得死在這裡?”朝華吟又道。
“非也,殺了他,你們一樣能出去。”千機道人又道。
殺了郭潇。
朝華吟倒是想,隻不過......
她擡眸看向頭頂的陣法,道:“我破不了湘江十二劍陣,所以我殺不了他,不過我倒是知曉另一個能殺掉郭潇之人。”
語罷,朝華吟看向施清絕。
施清絕和千機道人都怔愣了一下,千機道人更是笑道:“丫頭,這小子可打不過郭潇,你怕不是在開玩笑。”
朝華吟輕笑一聲,又道:“我說他打得過,他就一定打得過。”
施清絕乃是天命之子,誰敢動他,誰就要受天罰,郭湘如此,郭潇也會如此。
施清絕:“......”
與此同時,湘江十二劍陣終于凝結完畢,劍氣兇猛磅礴,大有毀天滅地之勢,随着郭潇一聲令下,劍陣朝他們襲來。
朝華吟不動神色地後退一步,施清絕在此,她什麼也不怕,倒是郭潇會死得很慘。
煙塵盡後,郭潇面色冷厲又頗有些報仇後的得意,可當他看向懸崖邊空無一物時,表情又瞬間凝固。
朝華吟一愣,面前的荒蕪之地又變為一處波光粼粼的水面,遠看天際,遼闊無垠。
她垂眸看去,腳下的水面随着她的動作而蕩漾出一層又一層的漣漪,此處哪裡還有什麼郭潇,唯有她與施清絕二人,還有附在木劍上的一縷殘魂。
“好生遼闊的萬象之境!”千機道人贊歎道。
朝華吟擡眸看向不遠處的白衣少年。
她不會劍術,更沒有萬象之境,此處又與千機道人無關,那便隻有一人。
施清絕。
“小子!你怎麼不告訴老夫你也有萬象之境?”千機道人欣喜道,“竟還如此遼闊!比姓郭那小子要強上不止一星半點!”
一陣微風吹過,撩起白衣少年的發尾,施清絕看着水天一線,道:“我幼時便有萬象之境。”
聞言,千機道人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看向施清絕的目光灼灼,他道:“你這徒弟老夫非收不可!”
施清絕不語。
千機道人不依不饒,逼問道:“小子,你怎地不語?難不成你是覺得老夫不配當你的師尊?”
“我從未這樣說過。”施清絕往前走去。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說話,為何不說?”千機道人的殘魂在施清絕的左右兩側搖擺不定,奈何施清絕什麼都不肯說。
施清絕停下,擡眸看向水面上的漩渦。
朝華吟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那是如鏡面般平靜的水面上,唯一的一處異樣,水面與天光交界處生長的漩渦深不見底。
朝華吟怔愣,微微睜大眼眸,看着水天交界處的漩渦。
她有一種熟悉感,她總覺得在哪兒見過,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這是何物,為何這般奇怪?”千機道人道。
他薅了幾把胡須,思索片刻道:“萬象之境,相由心生,無論此處所生何物,都是你内心的映照。”
千機道人看向施清絕,又道:“小子,你的心缺了一塊啊。”
“你是在說他缺心眼?”朝華吟挑眉道。
千機道人氣得胡子都要飛起來,道:“丫頭!你休要曲解老夫的話!老夫可不是這個意思!”
朝華吟冷哼一聲,又道:“我看他就是缺心眼。”
“若不是他非要出手救下郭潇,我們也不至于被他逼上絕路,當時郭潇若是死在裂谷之地,哪還有如今的事。”
施清絕看她,道:“所以,當時你在跟我說不要救他?”
朝華吟:“......”可惜你沒聽見。
“還有方才,你為何不向郭潇解釋?他胞弟并非是你所殺,我們二人也并不熟悉。”朝華吟擡眸看他。
施清絕沉默片刻,道:“郭潇本性偏執易怒,善于聽信讒言,容易被人利用,他笃定之事,我說再多也沒用。”
原來是這樣嗎。
朝華吟想來想去,施清絕說得倒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