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替你不值罷了。”
郭潇自以為勝券在握,方才又看了一出好戲,如今愉悅得很,于是又嗤笑道:“你處處維護朝華吟,如今她卻撇下你逃了,真是對你半分情誼也無。”
“不過,她本就是邪宮妖女,如此無情無義倒也在情理之中,隻是可惜你一腔癡心錯付,如今還得死在我手裡。”
他的舌頭抵着後槽牙,淬了毒似的,又道:“你真可憐。”
“閉嘴!”
施清絕眉頭緊蹙,俨然憤怒到了極緻。
郭潇也懶得再與他廢話,手持利劍,飛身過去,直取他性命。
施清絕毫不退縮,手中龍吟劍因他的憤怒而威力大漲,饒是郭潇也被擊退半步。
郭潇眉頭一擰,神色肅然,已是認真的模樣,手中招式愈發狠辣。
施清絕畢竟才初出茅廬,就算全力對抗,最終也難以招架湘江第一名士。
“到此為止了。”郭潇劍指施清絕。
龍吟劍被擊飛,施清絕單膝跪地,手心因用力過猛而鮮血淋漓。
“我還沒來,怎麼就到此為止了?”
一道鞭子朝他面門襲來,郭潇側身躲避。
他驚愕地看着不遠處的女子,紅衣獵獵,手執驚鴻鞭,眼角眉梢說不出的稠麗,嘴角輕勾,總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頗讓人移不開眼。
施清絕看向朝華吟。
她腳尖輕點,走到施清絕面前,将手裡的木劍遞給他,道:“你的劍掉了。”
郭潇冷笑一聲,道:“不就是一把破木劍,你有必要......”
“哎喲,摔死老夫了!”千機道人的殘魂飄出。
他睜眼瞧見施清絕,眼睛一亮,左右飄忽,道:“小子,你離了老夫不過片刻,怎地如此狼狽了?你聽老夫一句勸,拜老夫為師,老夫定将畢生所學教予你......”
朝華吟白了千機道人一眼。
這老東西真會見縫插針,每逮着機會就要腆着臉收施清絕為徒,也不看他願不願意。
“什麼亂七八糟的?今日來多少人都沒用!我非要殺你不可!”郭潇冷哼一聲,手中招式愈發狠辣。
施清絕下意識用手中木劍抵擋,眨眼間,木劍便一分為二,他怔愣片刻,目不轉睛地看着腳下的木劍殘骸,面色肅穆,不知在想什麼。
千機道人的魂魄在空中轉悠了好幾圈才堪堪停下,道:“小子,你怎麼用老夫去擋殺招,老夫差點就被這厮砍成兩半了!”
郭潇高舉長劍,頓時風起雲湧。
蒼穹之上,萬千劍陣再次凝結,郭潇竟是要再開一次湘江十二劍陣!
朝華吟臉色大變,這次劍陣是正對着他們,若是她正面迎上一擊,怕是不死也殘。
前世,她被郭家父子三人圍剿時,正面迎上過湘江十二劍陣,她身受重傷,當即沒了意識,待醒來已是一月之後,期間發生了何事,她一概不知。
朝華吟看向施清絕,道:“你再開一次萬象之境?”
沒曾想,施清絕隻是道:“我靈力用完了。”
朝華吟駭然,她先前不怕,如今憶起前世所受重創,倒是有些怕了。
天道之子在此,郭湘敢對施清絕動手,她都能想到此人會死得多慘,可天道庇佑的是施清絕,而并非是她朝華吟。
“這小子的确算得上是天縱奇才!在他這個年紀,連開三次湘江十二劍陣,五十年前郭家的老祖可沒他這般厲害。”千機道人贊歎道。
“如今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再不想個法子,我們都得交代在這裡。”朝華吟才不管郭潇是什麼天縱奇才,沒有什麼比她的性命還要重要。
周邊的人發現了天降異象,随即一眼便瞧見劍陣中心的施清絕和朝華吟。
“那是朝華吟和施清絕!郭潇還是要殺他們!”
“快看!郭湘又開了湘江十二劍陣!”
“如今看他們該怎麼逃!”
......
衆人目瞪口呆,誰也沒想到,為了對付施清絕和朝華吟,郭潇竟然還要開第三次湘江十二劍陣!
可轉念一想,若是施清絕和朝華吟第三次還不死,湘江十二劍陣可是要成了一個笑話,難怪郭潇拼了命也要殺他們。
千機道人思索片刻,終于在朝華吟期待的目光中,道:“老夫記得龍吟劍和鳳鳴劍那是一對雙生劍,兩把劍相生相克,聯手時又相輔相成,威力無窮,或許能夠抵擋湘江十二劍陣。”
朝華吟和施清絕相視一眼,各自拿起手中的佩劍。
在兩人心意相通的這一刻,龍吟劍和鳳鳴劍突地震動,随即兩人同時拔劍,一對龍鳳幻影出現在上空,龍鳳糾纏不休,磅礴的劍氣對上劍陣,霎時間天地失色,如月無光。
待塵埃散去,郭潇七竅流血,跪地不起,他單手撐劍,不甘地看向不遠處的施清絕和朝華吟。
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一個隻會使鞭子的妖女,竟也能将他踩在腳下,實在是恥辱!他如今是整個修真界的恥辱!他無顔再回湘江!
朝華吟驚訝地看着手中的鳳鳴劍。
她方才隻是一試,沒曾想與施清絕聯手時,竟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殺招!哪怕是前世,奪得鳳鳴劍的姚輕鈴與施清絕雙劍合璧時,也沒能有如此威力。
“施清絕,成王敗寇,你動手吧!”郭潇冷笑一聲,絲毫不懼一死。
施清絕面色淡漠,一把收回龍吟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