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吧,你們先等等吧。”
小厮語氣沒有那些仆人的尊敬,謝秋池也能理解畢竟在他們眼裡曾經她做的些許事情着實是值得憎恨。
記憶裡父母和兄長一直不太喜歡太子,那時她吵着鬧着要做太子的妻,若是做不成妻即使是側室小妾都無所謂。
那時候父親就問了她一句話,太子内心并不似表面那樣無心朝堂,即使做了皇帝他也不是個心系百姓的好皇帝,對待身旁的女子沒有情愛之言隻有利益,這樣的人你可還想嫁給他?
現在想來她隻覺得原身真是個純純的戀愛腦,男人的小哄小騙就把她迷的五迷三道的。
不過還好這一回她要徹底改變這樣的命運,距離事情的發生還有七年一切都還來得及。
“小姐?小姐?”
耳畔響起越桃的聲音謝秋池回過神,眼前的大門敞開想必是謝亭歇允了讓她入府。
小厮走在前頭引路,踏過門檻謝秋池發現府内養了許多花草,這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她從未進過這宅子在記憶裡二哥曾同她說過,謝家遷宅後老宅就已荒廢許久,後來長兄搬進來時将其翻修成了一片新天地。
從前沒機會見過,如今看來着實是不同于尋常富家的宅院,感覺多了些煙火氣息而不是那樣的死氣沉沉。
“咯咯咯。”
雞叫聲從遠處響起,謝秋池停下腳步看向遠處,那片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搭了個雞鴨鵝的小院子,它們還有着自己的帳篷和小窩。
怪不得老宅被他弄得多了些生活氣,不隻是翻修後的樣子,最讓人感受到生活氣的是那股“屎”味。
“謝亭歇還養這些?是用來吃的?”
謝秋池歪過頭面向小厮眼神卻時不時瞥向那隻肥雞,這隻雞那麼肥炖湯喝定然是極其美味的。
“自然不是,隻是喜歡養動物罷了。”
謝亭歇的聲音從耳畔響起着實吓了她一跳。
“你走路怎沒聲音?”
“若是有聲音你也不會惦記那隻雞了。”
頓時一股心虛感從她心頭泛起,謝秋池輕咳一聲慢悠悠地轉開話題:“酒樓可盤好了?都過去好幾日了。”
“自然…是找好了的,隻是怕不順你心意。”
謝秋池歪了歪頭嬉笑着:“不順心意?隻要找到了就順我心意。”
謝亭歇也沒着急回她,而是讓小厮去讓府裡的廚子們做些下酒菜款待她。
小厮離開後謝亭歇伸手牽住少女的手腕,此舉倒是讓她身旁的婢女心裡有些心驚。
以往小姐最讨厭和家裡人有肢體接觸,因為她曾說過這些人不懂她喜歡太子的心意實在令她惡心,有時候還會惡語相向。
自那以後她再也沒見過兄長,甚至都不和家裡人一同用膳了。
熟悉的诋毀之言沒有響起,一段如銅鈴般的笑聲回蕩在耳畔,擡眸看去謝秋池竟出乎衆人的…
她雙臂環繞着謝亭歇的胳膊,也不知他們方才聊了什麼,小姑娘笑的無比燦爛。
“妹妹,你實話和我說開這酒樓到底是為了什麼?”
果然什麼事也瞞不過謝亭歇,若是他不當這醫士而是入朝為官豈不是能當上一個大官。
話雖這麼說但謝秋池還是收起心裡頭那些小心思,其實不做官也挺好的,日後家裡二哥是要做官的大哥無心朝堂做一個醫士也很好。
謝秋池回過神嫣然一笑看向池裡的水淡淡道:“隻是想為自己謀一條出路罷了。”
出路不是單純的出路而是一條生路,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整個家族,給整個家族和自己留下一條活路。
驟然間天變了個模樣,也不知是怎的周圍寒風呼嘯雪花又開始飄落。
“又下雪了。”
晉王府内——
沈晚舟看着窗外雪花飛舞,又回想到那年的事情也是發生在十二月的下雪天。
謝家遭遇滅門之災,當他收到消息時卻已遲了。
那時他偷溜進裡三層外三層包圍的謝府入目就是刺眼的鮮血浸染雪地,謝府的人都死了他尋了幾回都未曾看到小姑娘的屍身。
那時他如同傀儡一般渾渾噩噩走回王府,而王府門外站了一個個宮廷侍衛待他走近時,侍衛讓出一條路台階上沈燭坐在椅子上,在他身側熟悉的面孔緩緩擡起。
那人正是謝秋池。
她沒有了以前的傲氣和自信,此時的她臉色煞白臉頰若影若現展現出一道掌印。
是了,沈燭對她動手了。
“沈燭,你如何才肯放過她?”
“你的命。”
後來,沈燭沒有放過他也沒有放過謝秋池,他們死的那日似乎雪下的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