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他是這麼說的卻不是這麼想的,今日景郁說是謝家大小姐跑到後院鬼鬼祟祟着實讓他意想不到。
上一世她可都是趾高氣昂的來他進王府最後落得被趕出去的下場,如今竟然為了見他都能想到翻牆了也是挺厲害的。
不過通過方才聊了那麼久,女子經商是以前的她從不會想的事情。
現如今似乎也是打破了以往的底線,果然是不似從前。
戌時一刻謝秋池提着裙擺小跑向謝府後門。
一般店家送菜上府就需要從後門送,這裡除了廚房的人會來之外謝府不會有人踏入半步。
眼下後門竟還留了個小縫,謝秋池看向竹秋:“竹秋我們出府的時候走的是大門,怎麼後門還半掩着?”
“莫不是…進賊了?”
謝秋池頓時有些慌張提起裙擺就沖進府大喊着:“阿爹,阿娘家裡進賊了!”
“誰是賊?我看你這個毛丫頭夜半貓頭貓腦的才更像賊!”
“阿爹!”
謝秋池定下神擡頭看向謝允韫,此時的父親神色嚴肅她有些不知所措。
謝府一向嚴格,到了戌時她便不能再出府,為的就是保護女子的人生安全。
但這幾日她将父親的性格琢磨透了,即使現在父親很生氣但終究也是為了保護她。
畢竟她身邊沒有一個護衛,隻有兩個丫鬟若是回去晚了當父親的怎能不擔心。
謝家就她一個女兒身定然是要保的極好才不會出事。
謝秋池走到他身旁伸手抱住父親的胳膊撒嬌道:“阿爹,莫要再生氣了明日我向您請罪~”
“此話可還當真?”
謝允韫帶着她邊走邊聊,臉上沒了方才的愠怒多了些笑意。
“自然是當真的。”眼見着到了西苑,小姑娘為了防止父親睡前再訓自己幾句率先開口:“阿爹我先回去了,今日出去找了兄長困乏的很,今日莫要再訓女兒啦讓我先去歇息呗。”
謝允韫點了點她的鼻尖,随後揮了揮手讓她回去早些歇息,謝秋池向父親行完禮小跑着回了院子。
暖閣冬季從早到晚都熱着,謝秋池讓越桃他們先去備沐浴水。
她則是一屁股坐在床上從衣袖裡掏出那一兩黃金放在床頭的黑匣子裡,昨日她将自己不用的好些個首飾都當了才湊夠三兩黃金。
要不是今日沈晚舟允了入股,怕不是還要再等幾天才能盤下酒樓。
她現在日日呆在府裡可真是要閑成廢人了,這裡有沒網絡又沒手機能熬下來也是奇迹。
不過加上沈晚舟的錢也就四兩黃金,還差一兩黃金倒是讓她有些犯愁将。
“小姐該沐浴了,沐浴水已備好。”
她将黑匣子放在裡邊将其蓋好,竹秋将幹淨的裡衣放在衣架後替她寬衣。
謝秋池看向越桃:“越桃,如今我買鋪子的銀兩還差一兩黃金我還能找哪些人入股,你替我出出主意呗?”
越桃站過身用手帕擦淨水漬,想了一會兒:“小姐,你似乎忘了與你一同長大感情極好的兩位朋友,其實也還有一位小姐便是俞家小姐但她不愛出門,性子也有些清冷也不知曉會不會與您一同開店。”
經她一提點謝秋池拍了下腦袋,她怎麼把這幾位忘了?
眼下還剩三天就要過年了,根據謝亭歇的說法那間酒樓的東家元旦便會回老家過年,若是這幾日沒有轉手出去那就一切随緣歸期不定。
那麼明日她一大早就要出去找那幾位許久未見的好姊妹問問他們的意向,若是談成過午便去将酒樓盤來。
窗外狂風呼嘯發出嗚嗚的聲響,謝秋池洗漱完在床上翻了個身臉頰埋進被子裡沉沉睡去。
夜裡屋内暖氣充足謝秋池熱的有些難受,掀起被子隻蓋住肚臍身體沒了那股子沉重和悶熱感,直接一覺睡到了辰時自然醒。
冷風透過窗戶吹進暖閣不僅吹掉了污濁的空氣。
更吹掉了這幾日的疲憊。
“越桃今日早膳吃什麼?”
“今日小廚房煮了些甜粥,炒了幾道小炒。”
“趕快用膳吧,别耽誤了今天的事情。”
用完早膳已過去半個多時辰,謝秋池披好披風朝正廳走去。
昨天夜裡同父親說好的請罪,總不能一直拖着的。
謝秋池剛踏進正廳入目就是熟悉的面容,謝允韫坐在上座右側坐着的便是昨日剛見過面的沈晚舟。
“秋池快向王爺請安。”
謝秋池笑着走到沈晚舟面前朝他行禮:“王爺安。”
沈晚舟擡眸輕輕嗯了一聲,伸手示意她起身。
“父親,今日王爺在府上那昨日之事我日後再來領罰。隻是女兒今日還想着去尋清歡和初青,父親請準許。”
謝允韫寵溺的搖了搖頭:“去吧,切記不要玩到太晚,這兩日我會幫你挑幾位好的侍衛。”
一直未出聲的沈晚舟面向謝允韫雙手作輯:“太傅,我身邊還有位暗衛他平日裡聒噪得很擾得我心煩,不如讓他去護着謝妹妹可好?日日帶着侍衛多少是有些惹眼的。”
謝允韫臉上難掩笑意,從前自家這閨女對這晉王避之不及,眼下這晉王前來她不但沒躲王爺還親自将他的暗衛交予女兒,看來兩人之間有些貓膩。
這話倒是讓謝秋池愣了一愣,她從沒想過沈晚舟會那麼主動将自己的暗衛“送”給她。
他方才可看的一清二楚,那晉王以前在她這裡碰壁過後來再也沒有偷瞄過自家女兒,如今兩人倒是經常性的視線碰撞。
謝允韫腦海裡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昨日夜裡秋池晚歸正是去找了晉王,所以晉王今日才突然登門拜訪。
莫非兩人——謝允韫嘴角上揚,看來他這個女兒落個水反而腦子清醒了。
沈晚舟喚來暗衛,男人出現在正廳朝三人行禮。
謝秋池上下打量着眼前人他一襲黑袍腰間别着把長劍,頭發高高紮起不留一根發絲,黑色常服顯得他極瘦。
他的氣質沒有景郁那般強大的殺氣,反而是多了許多的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