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
謝秋池讓越桃将新衣裳先收進箱子裡,隻留了那段雲錦放在桌上。
一般雲錦都隻在宮裡供奉給皇親貴族,宮外要尋得雲錦可謂是難上加難。
她這雲錦可是讓徐煙雨帶着她尋了許久才尋得這一匹朱砂色雲錦,也是花了徐煙雨不少錢。
“竹秋替我尋些針線來,反正這幾日也是無事可做,我做件衣裳送給王爺。”
竹秋放下手裡的東西後湊近謝秋池八卦道:“小姐,你怎的想給王爺送衣裳了?你可知一般女子不輕易給男子做衣裳的。”
謝秋池見她笑的都快溢出出來的樣子伸手戳了戳她的鼻尖。
“你這個小丫頭,要不你去替越桃招工吧?讓越桃回來,我也好清靜些。”
女子會不會輕易送男子衣裳她不知道,她隻知道現在她送王爺衣裳隻是為了回禮罷了。
——僅此而已。
竹秋一聽自家小姐要讓她去做那些煩人的事情頓時站起身,朝她行禮後便去取針線。
見她落荒而逃,謝秋池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身邊這倆丫頭就竹秋跟活寶似的,越桃性子安靜做事謹慎細心,而竹秋又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丫頭。
這不這幾日越桃不在,竹秋的性子又開始潑皮起來。
不過也好這樣她的身邊倒是多了許多樂趣,畢竟越桃去忙起來身邊還有個景淵這個冷性子的人。
從竹秋送來針線後,謝秋池總算是找到了樂趣一直做到越桃回來才放下手裡的布料。
“小姐。”越桃走進屋内關好門窗後從袖子裡拿出一沓紙放在她面前:“這些個都是按照小姐要求挑的幾位合适的人選,請小姐過目。”
謝秋池揉着有些酸痛的眼睛緩緩說道:“既是按照我要求去選的,我自是信得過你和粟原的。”
暖閣内氣氛安靜了幾秒,謝秋池放下雙手緩緩睜開雙眸望向熏爐。
“小二和掌櫃都招好了,酒樓裡其他東西可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就是今日我們遇到了個麻煩事還需要小姐明日去趟酒樓。”
她注意到越桃眼下的烏青,這幾日她和粟原為了酒樓的事情定是睡的極少。
她也不忍心讓越桃再撐着幫她守門,便讓她先回去休息。
夜裡謝秋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腦子裡一直思考着那麻煩事到底是什麼。
總不會是太子這幾日打聽到她的蹤迹了,要去酒樓尋她吧?
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可就是那太子了,他當真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
最重要的便是他實在是讓人厭惡,為了皇位不擇手段。
當真是個為了名利和權利而不擇手段的男人,這一世也不知能勝他多少。
翌日清晨,謝秋池再次頂着黑眼圈爬了起來。
今天是新年母親徐煙雨昨日剛和她的丫鬟說過不能讓她睡過頭了,這不睡的正香的時候就被竹秋她們給喊起來了。
府裡今日熱鬧極了,父親雖為官員這新年也有幾日休沐的時間。聽越桃說祖父祖母和外祖父母都來了,現如今正在前廳和父親母親一同賞花。
從西苑到前廳的也不遠,府上雖有大半人回去過新年但還是有不少丫鬟和仆人在府内。
這一路上“”新年好“”這一句話就沒停下來過。
“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安。”謝秋池剛行完禮,長輩全招呼着她走近些。
此刻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給她遞了個紅封慈眉善目着道:“今日第一份紅封就給我這最乖的外孫女,最後再給我這兩位乖孫。”
謝秋池接過這沉甸甸的紅封向徐老夫人道了聲謝,待她看到自己這一份是最多的後笑意加深。
“嘿嘿,今年我的紅封是最大的。”
謝老夫人見自家孫女才拿了一份紅封就笑的如此開心,便起了調侃之心:“乖孫女,那祖母這份紅封看來是比不過你外祖母了。”
謝秋池聽祖母這般說頓時不悅了,她連忙湊到祖母身邊佯裝生氣開口:“祖母!新年可不能這般說話,祖母和外祖母都是我最好的長輩,身外之物不可衡量親情。”
這一段話說的前廳響起此起彼伏的笑聲,謝老夫人戳了戳她的鼻頭,才從袖口拿出紅封遞給她。
“聽說咱家秋池和王爺走的近了?王爺還給秋池送了個表字?”
開口的是謝老,在她記憶裡謝老曾可是先皇的太師。
現如今雖已在家養老,但那些消息自是沒有他不知道的。
謝秋池也沒有隐瞞如實交代:“是,王爺贈孫女桑榆兩字。”
謝老摸着胡須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甚好,這王爺可比那太子好得多,秋池啊過了年你可得去面見聖上請旨退婚,若是他不同意我便親自出馬和他聊上一聊。”
謝老除了是先皇的太師,還曾為陵興做了不少貢獻,在那些還活着的大臣裡最尊敬的無非就是謝老了。
若是祖父親自去有些太興師動衆了。
“祖父莫要擔心,孫女自會處理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