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徹寒的酒吧名字叫Chill&Cheers,用李桃的話來說來形容就是,從裡到外都散發着文藝青年的裝貨感,這人開了酒吧雇好了人,從此當上了撒手掌櫃,甚至有很多時候都要李桃來接手,他每天就站在吧台後面充當好看的背景闆,裝作自己是深夜被老闆壓榨的可憐調酒師。
李桃作為酒吧二老闆的存在,雖然挂的不是大老闆的身份,但是營業得比誰都認真,基本上每天都在,江徹寒連電話都沒打一個就來酒吧碰運氣。
還真讓他碰對了,李桃正坐在自己的至尊vip專屬椅——吧台最角落,悠哉悠哉的玩手機。
中午一點多,沒有人會在這個點來酒吧,除了這位遊手好閑的裝貨大老闆,所以門開的時候,李桃頭都沒擡一下就打了招呼,“怎麼了江老闆,帶娃帶不下去了?”
江徹寒随随便便的應了一聲,走到吧台裡熟練的拿出自己的調酒工具,開門見山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當然帶不下去了,所以來向你尋求幫助。”
江徹寒這人很少有需要别人幫助的時候,這使李桃警惕地擡起了頭,“你别吓我啊,你還有要我幫助的時候?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你找我幫忙沒有一次是好事兒。”
此話不假,李桃老早就認識江徹寒了,兩個人也是很多年的好兄弟,江徹寒這人從小就品學兼優,腦子好也就算了,臉蛋長得也挑不出毛病,屬于是父母天天會念叨的隔壁家孩子的類型。
但是這個隔壁家孩子實際上比表面上叛逆的多,從學生時期到現在,江徹寒基本上每一次讓李桃幫忙,李桃都撈不到好下場。
高一那年江徹寒要逃課讓李桃幫忙兜底,他一口應下來然後被班主任抓了個正着,結果就是回家之後被他爸好一頓揍,江徹寒家裡管的不嚴,第二天毫發無傷的來安慰卧床不起的自己。
高三畢業之後江徹寒故技重施,偷偷填報了外地的學校,并且打包行李就離家出走了,作為江徹寒唯一的好朋友,李桃被“嚴刑拷打”了好幾天也沒透露出一點消息,最後被克扣了三個月生活費。
大學畢業後江徹寒被家裡人安排了相親,給李桃扣了頂假發讓他去冒充自己,李桃到了之後頂着超逼真假發硬說自己是江徹寒,然後被滿心歡喜來相親的姑娘破了一臉冰水還被控訴照騙,真人與照騙嚴重不符合。
這樁樁件件,都是江徹寒這王八蛋的罪狀。
江徹寒其實自己心裡也沒底,他知道自己之前沒少坑害李桃,但是他也着實沒有辦法,肖少野往家裡一杵就是一個噴火霸王龍,今天燒鍋明天燒廚房後天就能把他家燒幹淨,這種級别的人神獸他鎮壓不了,還是送去上學比較好。
李桃渾身都寫着如臨大敵四個字,警惕的眼神簡直要把江徹寒盯出個洞出來,“兄弟,咱們摸着良心說,這麼多年了,你坑了我多少次,你能不能保證這次不出事兒。”他向來仗義,即便兄弟坑他千百遍,他仍把兄弟當初戀。
“這次真不可能出事兒了,其實也不算我的事兒,是肖少野,就現在住我家那個小孩兒。”看李桃的樣子好像是有戲,江徹寒真心實意地把剛調好的酒遞了過去。
“這孩子高中留級了一年,雖然已經成年了但是高中沒畢業,他爸的意思是讓他繼續上學,我也不想讓他繼續霍霍我家,能不能給他扔你們家學校去,省的我每天還得看着他。”
李桃聽完點了點頭,這事兒他辦起來确實不難。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他實打實的是書香門第,他祖上一二三四五好幾輩兒都是教書的,随便哪個親戚拎出來都是才富五車,到了爺爺那一輩兒更是直接開上了學校,雖然是私立的但是很掙錢。
爺爺那一輩富起來了之後,李桃他爸繼承了家業,然後又開了好幾個分校,每天忙的焦頭爛額,學校裡的學生教出來不少,但是沒時間教自己兒子,任由李桃一棵歪苗越長越歪,直到現在的不務正業。
“那就給他放我爸學校裡不得了,離得也近,我爸最近正好讓我學着管點事兒呢,他去那上學我還能沒事去照顧照顧。”李桃一口應了下來,想到了肖少野的家庭條件,又補充了一句,“他爸不是有錢的很嗎,說不定能給我家投資點,給學校蓋個新樓。”
“不過你剛說他叫什麼?小少爺?誰這麼會起名。”李桃一邊砸吧着江徹寒遞來的特調酒一邊回味着肖少野的名字,他腦子裡沒個正經的,聽了肖少野的名字覺得新奇,下定決心以後有孩子了也取個這名,走到哪都占便宜。
……
“阿嚏!”
此刻正在客房床上窩着的肖少野狠狠打了兩個噴嚏,渾然不覺自己又一次地被别人調侃了名字,還以為自己昨晚上在樓道凍感冒了,于是拿被子給自己裹得更嚴實了一些,基本上已經呈現出了毛毛蟲的姿态。
“你感冒了?”聽到了肖少野打噴嚏的聲音,電話那頭的張堯問了一嘴。
江徹寒揚言要給自己找學校之後就一去不複返了,肖少野一個人在家裡這也不碰那也不敢動,怕某人回來了以後碰瓷自己,隻能窩囊的貓在被窩裡和張堯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