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第一次在病房睡一晚上,肖少野居然做了個頗為暧昧的夢,看不清對方是什麼人,隻能想起來他披散到肩頭的半長發。
夢的最後是一個若即若離的吻,對方帶着冷冽的香水味靠近,然後……
肖少野醒了。
猛的一睜開眼,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雖然那個不能再裝逼的香水味已經明晃晃地說明了對方的身份,但是肖少野還是不敢仔細回味。
他慌慌張張地坐起來,潔白的被單上很明顯的一個凸起,更是讓他因為驚醒而加快的心跳漏跳了半拍,一個殘酷的事實就這麼擺在了眼前。
他做春夢了。
對象是江徹寒。
還起反應了。
還沒有對這個情況做出處理,病房的門又卡在剛剛好的時間被打開了,和昨天被撞到偷偷掉眼淚一樣,進來的人依舊是江徹寒,依舊是很尴尬的場景。
沒有時間想其他辦法,肖少野立刻支起了腿,盡力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一些。
江徹寒拎着一袋子早飯進來,後面還跟着個嬉皮笑臉的李桃,十分熱情地跟肖少野打了招呼,“早上好啊少爺,怎麼樣,退燒了沒有?”
肖少野揚起一個看着就很僵硬的微笑,“不知道,但是我感覺沒有很難受了。”
“應該退了,我起來的時候摸了摸,沒那麼熱了。”江徹寒把早飯放到了一邊,把椅子給了李桃,他則是一屁股坐到了床邊上。
肖少野保持着微笑,不動聲色的深吸一口氣,把腿支得更高了。
“等會讓大夫給你開點藥,這醫院裡消毒水味兒太重了,沒病也得熏病了。”李桃也不客氣,坐到了椅子上,兩個人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圍觀起了肖少野。
就在肖少野不知道說點什麼緩解尴尬的時候,江徹寒把一杯豆漿遞了過來,“給你,加了糖的豆漿,這總沒得挑了吧。”
肖少野雖然感謝他記得自己的話,但是此刻真的很希望兩個人都立刻原地消失,剛起床就支着腿支了半天,他的腿現在真的有點麻了。
尴尬地喝了兩口還熱乎着的豆漿,肖少野不自在的動了動腿,好死不死江徹寒還是個眼神兒好的,一看就看到了他的小動作。
“怎麼了你,抽筋了?”
“……”
肖少野的瞥了一眼李桃,飛快地在腦子裡思索了一下,他和江徹寒現在的關系雖然沒有特别好,但是也是可以和平共處一室的關系了,在他面前丢人總比在李桃面前丢人來的實在。
于是他擺出一副即将英勇就義一般的神色摁住江徹寒的肩膀,在他耳邊迅速的說了一句話。
江徹寒先是愣了兩秒,然後肩膀開始有節奏的起伏起來。
他在憋笑。
片刻後,一臉懵的李桃被江徹寒推出了病房,前者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還以為肖少野不待見他,正極力地給自己辯解着,“什麼意思啊?我探病沒帶禮物罪不至此吧?禮輕情意重啊。”
江徹寒嘴角還挂着笑,“不是那個,你就當他好面子吧,剛起床沒收拾,怕你看見,行了看見我沒虐待兒童就夠了吧?趕緊上你班去。”
李桃的直覺告訴他事實肯定不是這樣,但還是沒有繼續追問,自己也是去學校路上順路來看看,雖然他去了學校也是貓辦公室裡打遊戲,但是為了讨他爸開心,還是早點到比較好,于是隻能跟着江徹寒走出了醫院。
拉開車門準備上車的時候餘光瞟見江徹寒還在笑,李桃愣了兩秒,把車門又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