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面無表情的待在車内的駕駛座上,看着街道對面的那個卷毛用和警校時期截然不同的神态低笑,漫不經心地把衣袖扯回來,率先往前走去。穿着白色套頭衫的俊秀青年在原地愣了一下,又醒過神快步跟上。
降谷零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他維持着高深莫測的姿态,撂下兩句既像是威脅又像是放過荒海彩的話,就匆匆離開。
随着他一步步走出這條看似正常的街道,前方路口路障被搬移,堵在另一條小路的下水道維修工将井蓋重新蓋上,兩個穿着白綠色工服在快遞貨車旁邊查貨的男人關上後車廂門,啟動車輛。
十幾秒後,荒海彩的車也開走了。
諸伏景光将一切盡收眼底,等特制的通訊器震動了一下,他也收起槍往外走去。
從樓頂的鐵門經過時,諸伏景光仿佛不經意地瞥了眼锃亮的金屬鏡面,果然看見不遠處一棟樓上,有人影一閃而逝。
那是每次從收到任務到任務執行結束都會跟着他的人,負責收尾、接應和監視。自從他去年成為代号成員後,人數從三組輪換變成了兩組,最近似乎又一次變少了。
這算是好的變化吧。
諸伏景光思索着,忽然腳步一頓,按住耳麥,和降谷零同時聽見了裡面的聲音。
“有人回返,疑似發現異常。”
諸伏景光立刻轉身,從樓梯轉角的窗戶往外看去,果然看到松田陣平急匆匆跑回來。
松田陣平起初并沒有發現異常,隻以為倉辻速水是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但經過那輛快遞貨車,進入更繁華的街道,松田陣平腳步放慢,忽然品出一絲異樣。
剛剛那輛快遞貨車分明是專門送大型包裹的,裡面卻裝了許多零散的小型包裝盒和包裝紙袋。
還有兩個員工,從頭到尾完全沒有交流,那是居民樓的背面,他們兩個停在那幹什麼。
松田陣平的思路轉得很快,一瞬間聯想到那輛明明有人、但是始終沒動靜的本田汽車。
他臉色驟變。
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倉辻速水急慌慌地撲過來:
“松、松田!别過去了,那邊有危險。”
松田陣平稍微一閃身就避過他的動作,輕易地抓住青年的肩膀,
“什麼危險?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剛剛故意讓我離開?”
倉辻速水隻感覺眼前一花,就被死死地扣在牆上,剛回過神,就被卷發男人銳利的目光釘住神經,心跳急促的要跳出嗓子眼。
這回真的是被吓的。
兩相對比,他才意識到在醫院時松田陣平根本沒認真威脅他,可能連吓唬都算不上。
“沒事,真沒事。”
倉辻速水居然沒法在那樣的眼神下說謊,讷讷地将實話說了出來,
“我有個朋友,得罪了人,就是那輛車,剛剛她在那邊被人威脅。”
《第二人生》是絕對沉浸型遊戲,第一條禁令就是玩家必須嚴格扮演給出的身份,不允許以任何形式對NPC透露出超出身份認知範圍的信息,包括玩家、技能、任務等等。
一旦觸犯就會被系統強制靜音并警告,三次違規後直接封禁賬号。這條規定後續被延續到了幾乎所有的全息遊戲中,所以幾乎每個遊戲的玩家們都有約定俗成的指代方式。
《第二人生》因為身份設定的機制,很難說是同鄉或同學之類的,所以能聯系上的的一律是熟人朋友,名聲不好可能會被連累的就當做陌生人處理。
可真說完這句話,倉辻速水品了品,又覺得不對。
松田陣平已經跑回去了。
他聽出倉辻速水語焉不詳的話裡指的是玩家,但這時候出現在明立流國際醫院附近的玩家,十有八九是為了找他過來的,
就算不是,他也沒想過把人分成應該保護的民衆和不需要保護的玩家兩類。
但晚了一步,于是隻能面對空蕩蕩仿佛無事發生的街道。
倉辻速水跟着跑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