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還坐在咖啡廳時,一直在思索克裡斯蒂娜.麗莎爾為什麼要在這裡放炸彈。
這隔壁的那棟樓隻是一棟廢棄的商住樓,周圍商戶不多,如果是故意想要引起轟動,這個位置不夠顯眼;如果是針對特定某個人,更不至于放在廢棄的樓裡。
聽見克裡斯蒂娜,麗莎爾說她去過俄羅斯,松田陣平立刻想去時間倒流之前,他和降谷零救下的那個外國男人恰好也是個俄羅斯人。
如果那個人被綁在那不是單純的巧合,而是這兩個人之間存在某種聯系呢?
剛得出結論,松田陣平的目光就瞥見了街道上經過的金發男人,不是那個俄羅斯人還能是誰?
眼看着對方似乎是往旁邊拐去,松田陣平立刻站起來追出咖啡廳。
但是等到了樓裡,一路走上去到頂層,都沒找到另外一個人的蹤迹,記憶中本來安裝了炸彈的位置當然也還空空如也。
被騙了。
有人故意想引開他。
尖叫聲響起時,松田陣平就猜到了中間有玩家作梗。
他從塵土飛揚的昏暗大樓跑出來,站着陽光灑落的街道,就看見咖啡廳外一地的玻璃碎片。
邊緣鋒利,卻一閃一閃反射着耀眼的光。
倉辻速水站着咖啡廳内靠窗的桌邊,臉側多了一道鮮明的血痕,血珠一滴滴滲出,又在柔軟的白色套頭衫上暈開。
而克裡斯蒂娜.麗莎爾已經不見了。
松田陣平快步走進咖啡廳,輕易地從現場的痕迹中拼湊出了情況。
有人忽然從窗外開槍,擊中了克裡斯蒂娜,玻璃碎裂飛濺,割傷倉辻速水。接着那人沖進來,負傷的克裡斯蒂娜破窗離開,甚至沒能帶上她的手提箱。
而手提箱裡……
“所有人出去,這裡有……”
還未說完,他就看見角落裡一個熟悉的身影,話語一頓,旋即若無其事地繼續,
“可能有炸彈。”
警笛聲呼嘯。
警戒線拉起。
搜查課和爆.炸物處理班的警察趕到時,未安裝的炸彈已經被松田陣平處理好了。接下來,當街槍擊案的目擊者和涉案人被搜查一課的警察翻來覆去的問過幾次。
左邊兩步外,是倉辻速水猶猶豫豫的聲音:
“是,我是東大的學生。我隻知道她叫做克裡斯蒂娜.麗莎爾……在俄羅斯時她一直很關照我,但我回到日本後就沒見過她了……我不知道她是做什麼的……好像很久以前問過,但是忘記她怎麼回答的了,完全沒印象。”
右邊更遠一點,隐約傳來諸伏景光窘迫的回複:
“我是個貝斯手,剛到東京……好吧,其實已經來了一個月,但是一直沒有樂隊,看見這家店門外貼着咖啡折扣才進來……确實沒有聽到槍響,我對聲音很敏感……消音器嗎?那要讓我聽一下類似的錄音才行……”
被要求留下不能參與搜查的松田陣平坐在廳内中間的桌子上,聽着兩邊的鬼話,神色沉沉。
搜尋無果後回來的佐藤美和子走進來。一眼就看見她那位突然請假逃了下午的走訪調查、不到三小時的時間又重新“彙合”的同事旁若無人的樣子。
“……”
佐藤美和子有很多批評想要說,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先問,
“你怎麼了?”
旁邊的聲音似乎停了一瞬。
佐藤美和子掃視,看見留着薄薄一層胡須的背着琴包的男人還在規矩地回答問題,反倒是白鳥任三郎對面,臉上貼着創口貼的青年卻遮遮掩掩地往松田陣平身上偷瞄。
他看松田陣平的眼神……佐藤美和子的直覺跳動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對勁。
太熾熱太直接了,不像是松田所說的認識沒多久的朋友。
是之前救過的人?她剛從爆.炸物處理班那邊得知,松田陣平之前居然是爆.炸物處理班的精英,為了追查一個炸彈犯才調任過來,如果有過救命之恩,倒是很說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