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殊意：“待會見。”

卡斯聯邦的上層早就腐敗不堪，為了無視星際聯盟法規，肆意解決阻礙聯邦發展的人或者組織，議會暗中搜羅孤兒秘密養在基地，等将孤兒培養長大，派他們去搶聯邦檢查出來的資質好的幼童，送到地下基地培養。

這些孩子從小就沒有親人在身邊，都是上一輩的刺客教養下一輩，從懂事起就在接受地下基地的洗腦教育，唯命是從。就算有一兩個發覺不對，想要脫離基地，也會因為議會喂給他們的藥而無法離開。

979從十五歲第一次任務回來，就下定決心要毀了這個地方，他暗中拉攏人手，籌集資金，隻為今天這一刻。

該殺的人他毫不留情，不該殺的人他給他們留了一命，不是憐惜他們的命，而是他知道，再次進入陽光下，他的身上不能有任何污點，不然他會被再次打入黑暗中。

雲殊意精緻的臉龐一片冰冷，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今天，就是他們獲得自由的日子。

誰也不能阻止他。

地下基地猶如一個巨大的蜂巢，所有的房間都建造得一模一樣，不是内部人員根本找不到目标在哪。

雲殊意剛進基地，還沒前往解藥室，就被人傳喚。

931趕往門口對雲殊意說：“979，上面有人要見你，在372房間。”

雲殊意：“知道了。”

議會議員包括五位大長老和十五位議員，五位大長老是聯邦的真正掌權者，他們發号施令，議員則無條件聽從，有時大長老們會下來巡視基地，傳喚人進行談話也是常有的事。

隻不過房間裡發生的事，隻有房間裡的人知道。

372房間裡。

面容蒼老的大長老靠坐在沙發上，上下打量雲殊意。

他咳了兩聲，問道：“聽說你接了勾引秦霖的任務，進度怎麼樣了？”

沒等雲殊意回答，他陶醉地嗅了一下空氣：“我聞得到，你身上的香氣，還有那讓人作嘔的酒氣，可不是你一個omega能有的，你們上床了吧，可惜了。”

大長老緩緩搖頭，長歎一聲，聲音嘶啞，像是生鏽的機器發出的難聽的聲音。

“秦霖不僅能力出衆，還那麼聽那個小皇帝的話，要是在我們聯邦，一定是一條聽話的狗。可惜他生在帝國，處處和我們作對，聯邦留不得他。你最好别讓他标記你，我可不喜歡有人渾身上下都是秦霖的味道。等他死了，你就來服侍我，雖然不能給你名分，但總好過這個吃人的基地。”

“你今天是回來拿解藥的吧，我這裡有一份可以徹底解毒的解藥，想不想要？”

“隻要你服侍好我，解藥就是你的。”

大長老掏出解藥放在身旁的桌上，淫邪的表情令人作嘔。

用繡着國旗的手帕擦了擦手，随手丢在地上，閉眼喟歎地躺在沙發上。

“來吧，你想要的自由觸手可及。”

大長老自然是惜命的人，房間裡隻有他一個，但門外有十幾個人守着，一旦他出事，雲殊意不可能活的了。

他相信雲殊意是一個識時務的人。

空曠的房間裡，雲殊意的瞳孔開始變化，逐漸變得細長尖銳，原本清冷的模樣多了一絲野性。站在大長老身前，眉目陰鸷，掏槍抵上他的額頭：“我一定好、好、服侍你。”

“嘭——”

鮮血飛濺，潔白無瑕的臉被弄髒，猩紅的血如附骨之疽，附着在他的眉眼，似毒蛇一般纏繞在脖頸。

一滴血粘在睫羽上，雲殊意眼睫微顫，冷漠的眸子滲出藏匿在内心許久的陰狠。

前兩個世界過得都太和平了，以至于他都快忘記自己和979不一樣了，979有底線有原則，自己卻是個毫無道德感的人，殺人這種事他早已麻木，可是……秦霖會怎麼想他，會厭惡他嗎，會覺得他髒嗎……

雲殊意突然心慌起來，瞳孔擴散，恢複正常，他丢掉手裡的槍，用衣袖去擦臉上的血，可是擦不淨，也擦不掉，身體上的血能擦完，但他的靈魂呢，他的靈魂早就不是最開始的模樣了。

被大長老激起的惡意被慌張取代，雲殊意沖進浴室不斷用水擦拭自己的臉。

“小意——”

秦霖進來時就看到大長老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地坐在沙發上，向來運籌帷幄的男人驟然慌了神，他是緊跟在雲殊意後面趕來的，混進來耗了不少時間，還需要悄無聲息地解決門口的守衛，等進到房間時，隻看到大長老的屍體。

難道雲殊意受傷了！？

他還是來遲了？

雲殊意洗手的動作一停，恍惚間，他好像聽到了秦霖的聲音。

就像灰暗幻境裡的一束光，雲殊意即将崩塌的情緒驟然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