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裘珽你這是撿了個什麼?”姜毅騎着馬慢悠悠地晃過來,好奇地探頭看向裘珽的手心,“這綠油油的……是果凍?”
他打了個寒顫,嫌棄地撇了撇嘴:“咦,好醜。”
“掉地上的東西你還撿什麼?你公司破産了?連果凍都要從地上撿。”
裘珽不動聲色地将雲殊意護在掌心,擋住姜毅探究的視線,“他不醜。”
他的語氣低沉而堅定:“他是我的寶貝。”
“裘珽,你真的不需要去看看腦子嗎?”姜毅臉上寫滿了不敢相信,“寶貝?就這團黏糊糊的東西?”
雲殊意被姜毅的話打擊得癱在裘珽手心不想動彈。
這些年,他做過反派也當過正道,殺人放火,救死扶傷什麼都經曆過,就是從沒有人說過他醜……
被史萊姆感染過的大腦變得較真起來,雲殊意伸出觸須,在裘珽掌心重重地寫下一個“走!”,每一筆都透露着他的憤怒。
他不想看見這個沒眼光的人!
裘珽用拇指輕輕撫過果凍光滑的表面,像是在安撫一隻炸毛的小動物,随即他看向姜毅,開口結束了今天的散心:“姜毅,今天就到這裡吧,我突然想起實驗室還有事。”
“喂!不是說好陪我騎一天馬的嗎?”姜毅不滿地嚷嚷,“你讓我幫忙找人,連照片都沒給我看過呢。”
裘珽已經利落地翻身上馬,小心翼翼地将雲殊意放在肩頭,“人已經找到了,改天請你吃飯。”
說完,他輕夾馬腹,駿馬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草原空曠遼遠,碧綠的草浪一直綿延到天際線,與湛藍的天空在遠方交融。風聲在耳邊呼嘯,雲殊意緊緊黏在裘珽肩頭,感受着風掠過身體的暢快。
男人的體溫透過單薄的騎服布料傳來,混合着淡淡的體香,令人莫名心安。
“是不是餓了?回家給你做好吃的。”裘珽的聲音随着風傳入雲殊意耳中,他安慰着有些蔫蔫的果凍,“你一點都不醜,不論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最漂亮最完美的。”
雲殊意立刻精神抖擻起來,高興地在裘珽脖子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愛心。
回到公寓,裘珽徑直進了廚房。
雲殊意被放在料理台上,看着裘珽挽起袖口,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熟練地處理食材。
裘珽洗幹淨一盤草莓,推到雲殊意面前,“先吃點水果墊墊肚子。”
鮮紅的果實上水光淋漓,每一顆都被細心地摘取了蒂。
吃了一天草的雲殊意頓時感受到了餓意,他将自己的身體拉長,一點點包裹住一顆完整的草莓,慢慢消化,汁水四溢間,他的身體漸漸被染成了淡紅色,在燈光下晶瑩剔透。
“慢點吃,不着急。”裘珽聲音帶着寵溺,轉而去處理其他的食材。
在裘珽的精心照料下,雲殊意的恢複進程大大加快,三天未到,雲殊意便能恢複人形,但他卻沒說。
想到裘珽提出的條件……雲殊意再一次後悔自己當初立下的賭約。
每次裘珽詢問,雲殊意都用觸手寫個“還差一點”,随即男人會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卻又不戳破,隻是繼續用指尖輕輕戳弄他。
雲殊意背後一涼,總覺得裘珽不安好心,于是就更不敢恢複人形了。
但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
史萊姆所能容納的能量有限,一旦溢出,雲殊意便會自主化作人形。
某日清晨,裘珽被一陣異樣的觸感驚醒,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手臂正被什麼溫熱的東西緊緊纏繞着。
——是一截白皙修長的臂膀。
他猛地坐起身,隻見一個金發少年正蜷縮在自己懷裡,淡金色的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顫動,少年的皮膚還泛着半透明的質感,像是随時會消散的晨霧。
裘珽屏住呼吸,指尖小心翼翼地去觸碰雲殊意的臉頰——是熱的,是軟的,也是真實的。
他甚至等不到雲殊意睡到自然醒,就輕聲喚道:“殊意?”
雲殊意緩緩睜開眼,那雙比陽光還要璀璨的金色眼眸裡盛着朦胧的睡意,似乎是還沒搞清楚狀況,雲殊意下意識往裘珽懷裡蹭了蹭,發絲間還帶着淡淡的水果清香。
“怎麼了……”剛恢複人形的嗓音還帶着幾分生澀,雲殊意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僵住了身體。
他怎麼能說話了?!
見雲殊意反應過來,裘珽低笑一聲,手指穿過少年柔順的金發,“裝不下去了?”
雲殊意耳尖瞬間通紅,默默退出裘珽的懷抱,翻身想跑,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牢牢箍住,溫熱的呼吸拂過頸間,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等、等等!”注意到男人伸向床頭櫃的手,雲殊意慌忙坐起身将其按住,“我……我身體還沒完全恢複!”
“是嗎?”裘珽眯起眼眸,目光在雲殊意勁瘦的身體上遊走,眸色愈發深沉,他露出一個危險的笑,戳穿了雲殊意的借口,“我看恢複得很好。”
說着,他從抽屜裡取出一小罐凝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