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盡管着急,她還是準備先和黎晗說開。
“我知道你的心意。那是假的,我不會被傷害。”對于别人的真心,濮懷玉從來以相同份量的真心回應,“學姐,謝謝你關心我,回頭我會請你吃飯。”
她頓了頓:“不過今天不太行,我等會兒要去了結這件事。”
黎晗先是一愣,随即在電話裡緊張地囑托她小心,記得保持聯系。
“别擔心。”濮懷玉披上薄外套,将鑰匙塞進口袋,反手帶上宿舍的門。
和想象中散發着“壞人都來我碗裡”氣息的高級夜店不同,“蘭醺”面向高端顧客,比起提供尋歡作樂的床笫,更像是一個比尋常會議室氛圍更松弛的交談場所,環境自然不能落入窠臼,新中式風格的裝潢恰以不俗的品味圈出了一片不似人間的世外桃源。
服務好,密閉性強,再有VIP身份作為最基本的準入門檻篩去絕大部分紙老虎,隻留下彼此相近或者平級的貴客。
“你好,我找人。”
一個面容陰柔的年輕男生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來人,沒有正面回答,嘴裡嘟囔:“真是的,保安今天眼瞎嗎,怎麼什麼人都往裡面放……”
經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越過他一步,面帶笑容。“濮小姐,這邊請。”她微微躬身,示意濮懷玉同行,眼神若有若無從男生慘白的臉上輕輕滾過。
不用過了今夜,嗅覺不靈敏而且心比天高的人會被即刻淘汰。
包廂是樊雁舟訂的,規格最高,空間也最足夠,是藏污納垢的不二良地。
至少當濮懷玉推門而入的時候,座椅上的場景讓她禁不住蹙眉。一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男生正被綁在高背椅上,瞧着衣着不俗,垂着頭,嘴裡塞了東西,就像死了一樣一點都不反抗。
人變成了案闆上的死魚。
“曼曼說要幫同事搬家,遲點才能到。”樊雁舟不忘向她介紹座椅上的人,“小玉,這位是周家的小少爺,就比你大一歲,家裡做家具生意的。”
濮懷玉看向沙發上另外一個男人。隗祯隻是默默飲茶,什麼都不說,将她的視線視作無物。
系統大怒:“你裝什麼裝!”
“行了。”濮懷玉出言制止,防止等會兒分心,“裝一下算了,日後再收拾他。”
“我知道姐姐今天要幫忙。”言下之意是不需要你提醒,我比你要了解。
她看向座椅上引頸受戮的人:“你們還有這方面的業務?”
樊雁舟攤開手:“小玉,你可以自己問這位小周先生,他是被他爸爸親自送過來的,送上門給人管教,我們甚至沒碰他一下。”他微笑,朝隗祯的方向示意,“還是Ethan先發現的。”
他口中的Ethan是誰,濮懷玉并不關心。
“你們要讓姐姐看到這種場景嗎?”她面無表情,“老實說,有點吓人。”
沙發上的隗祯語氣玩味:“你會害怕嗎?我怎麼覺得你躍躍欲試呢。”
“你就是Ethan?”濮懷玉沒做任何回應,沒頭沒尾開啟新的話題——她才不要他覺得,“那你挺擅長将功抵過的,我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看到污點證人,長見識了。”
隗祯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
不等樊雁舟調解,濮懷玉轉向他:“姐夫,我能對他做什麼?”
座椅上的人小聲抽泣起來。
“我隻是轉述小周先生爸爸的話。”樊雁舟道,“别打壞了就行,其他随意,知道疼才不會下次再犯。”
濮懷玉點頭,對上一雙蓄滿淚水的眼睛。
“我狐假虎威沒錯,”她歪過頭,眼神黑黢黢的,“如果沒有姐夫,恐怕脊梁骨要被你戳個洞吧?”
當然,沒有樊雁舟,也不會有這一切。
所以,當濮懷玉揚起手掌時,裡面帶着不止對着一個人的怨氣。
她對這些人的厭惡從未停息過。
“啪”的一聲,男生的半邊臉一下子紅腫一片,腦袋裡嗡嗡的。
他還沒反應過來,濮懷玉又是一巴掌,一張臉立馬對稱地腫起。她終究收着點力,确保對方不會因為損失部分身體功能日後找上門,有所克制的力度卻已然讓男生找不到東南西北,在她手邊涕泗橫流。
一身名牌,卻混濁得讓人犯惡心。
“你真髒。”
少女嫌惡地收回手掌,戶口因為用力微微發麻。
正是那兩下清脆的巴掌聲,讓隗祯情不自禁摸上臉,仿佛熱度隔空而來,燙得他不得不親手試試那上面的溫度。
反應過來後,他立馬黑着臉放下手。
“我不管令尊的話究竟是謙讓一下,還是真的讓我随意處置你。我不懂你們這群人的彎彎繞繞。”
濮懷玉不願意再觸碰這張臉,看了一眼手表——姐姐馬上就要過來了,而她不願意讓濮曼吟看到自己和别人的醜态,“你欺負我的姐姐,你就要付出代價。”
一度以為懲罰已經結束,周星剛準備松口氣,下一秒痛苦倒地,雙手因為禁锢在椅背無法護住裆|部。
濮懷玉收回右腳,扭過頭向另外兩個異性解釋:“我跟男的打架比較喜歡攻擊要害。”
‘任務八:為女主複仇(1/1)’
任何一個男人看到都會冒冷汗的場景,她滿臉清澈。
隗祯感覺到了來自世界的惡意。
他鎮定道:“我的助理告訴我你想見我,現在你見到了,人也打了踹了,可以證明我沒有做過吧?”
“你确定?”
隗祯皺眉:“什麼?”
“先生,你不覺得自己第一個被想到問題很大嗎?”濮懷玉覺得自己沒有需要道歉的地方,“哦,我隻是問問,你也可以覺得沒問題。”
在朋友的逼視下,隗祯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那我是有點問題。”
樊雁舟讓服務員收拾收拾,至少讓周星看上去像個能活動的正常人走出蘭醺,然後繼續做和事佬。“既然矛盾已經化解,等曼曼到,我們在這附近吃個便飯吧。我知道有一家餐館,蟹黃面很有一手——”
“姐夫,還有一個。”濮懷玉打斷他,擡手指向隗祯,“你知道他散播我是孤兒的消息,卻準備視而不見啊,好讓人心碎的決定。”
“他還真是頭豬。”濮懷玉非常鄙視,用來麻痹敵人的“姐夫”都變的燙嘴,“我記性就這麼差,給他們我很好糊弄的印象?”
系統為她打call:“姐們要戰鬥——”
“小玉,我不是這個意思。畢竟Ethan已經彌補了,我想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
辯解聲無關緊要起來。濮曼吟出現在門口,一副勞動後熱氣騰騰的模樣。
“謝謝你帶我到這裡,你先去忙吧……小玉!還有雁舟。……你也中午好,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