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千金的生日宴?”
濮曼吟作肯定答複,滿臉憂慮:“小玉,你如果有别的安排,或者不太願意,可以回絕。不是一定要去。”
看來某人要掉馬了。
系統:“說好一起打工,你卻已經脫貧緻富。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少看網梗。”濮懷玉精簡回答,轉而詢問濮曼吟,“你去不去?”
濮曼吟點頭。
她當然得去,不僅得去還要象征性地和各家的千金或貴婦交際,如果她想做樊雁舟的女朋友——嚴肅意義上的女朋友——她就必須得像個正經女人一樣參與這類活動,而不是僅限于樊雁舟的小圈子,讓他的朋友調侃“這不是雁舟新交的櫃姐嗎”。
濮曼吟當然知道那個圈子的“正經”是什麼含義。端莊的女人跟相等價值的同□□際,而不是像一瓶被擺弄過的插花,男人想起來時揣進兜裡,帶去給狐朋狗友賞玩評判。
其實,她兩個都不喜歡。
“那我也去。”濮懷玉說,“我也去的話,你會感覺好一點嗎?”
濮曼吟微微垂下眼眸,睫毛像蝴蝶收斂雙翅,然後極緩慢地點頭示意,在妹妹面前流露出些許微妙的難堪和怯意。
濮懷玉握住她的手:“姐姐,沒事的。我會陪着你。”
兩人都決定參加,方便了另外兩名男士做點錦上添花的小裝飾。
不過在這之前,隗祯兌現承諾,幹脆地向濮懷玉承認自己有錯,當面對她道了歉。
“歉禮是這幾樣。”他像是把一家小型展館搬到了樊雁舟家裡,所有的珠飾或外放、或内斂,都折射出攝人心魄的光線。
而在這些珍寶中間,隗祯以勝過一籌的容顔微笑道,“雖然說是借,但你要是喜歡,我當然不介意你帶回家。”
樊雁舟的家無疑是個很适合展現高傲的地方,更何況隗祯看似平易近人的笑靥确實摻雜了不易察覺的傲慢。
他笃定濮懷玉不會接受。在隗祯眼裡她幾乎沒有優點,唯一說得過去的是比她姐姐心中有數,恨不得跟他們劃清界限。
果不其然,濮懷玉粗略地看過一圈,眼神波瀾不驚:“我不需要。”
“真遺憾。”隗祯虛僞道。
少女的視線仍舊停留在他身上,比任何款式的珠寶都要長久。
他有所察覺,正要擰起眉,濮懷玉若無其事看向别處,仿佛是個不值一提的巧合。
真想把這些尖銳的、閃閃發光的東西塞進他嘴裡,強迫他吞咽,卡在喉管中央紮得口吐鮮血。
‘任務九:姐夫怎麼這樣,不像我隻會心疼姐姐(0/1)’
璀璨啼血的場景如同輕紗般拂過,剩下的是現實。
濮懷玉:“這是我的台詞嗎?”
“這是你的任務内容。”系統也有點摸不着頭腦,回答得含糊不清。
聞言,濮懷玉心底一沉。
“按照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樊雁舟習慣看腕表,恰逢保姆給濮懷玉續上又一盤小蛋糕,他微微側目,“還是在家裡方便。”
濮懷玉切下一個小小的銳角,咬住圓勺時作勢跟濮曼吟耳語,音量剛好另兩人聽清楚:“好像沒看到爺爺奶奶。”她自然地将輩分順移一代,“姐姐,爺爺奶奶是什麼樣子的?”
“我也沒見過。”濮曼吟怔了一瞬,無奈地彎了彎眼睛,“雁舟說他們身體不如從前硬朗,要麼在老宅閉門不出,要麼在國外養病。”
他是這麼說的?隗祯不動聲色瞥一眼沙發上的好友。
樊雁舟很坐得住,表情沒有一點變化。
理由聽起來很充分,濮懷玉便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切下一大塊湊到姐姐唇邊,左手在盛接巨物的勺子下方等着:
“姐夫肯定遺傳了二老的優點。”
濮曼吟眉眼微苦,蛋糕在舌尖抿開,甜得讓人心慌。
‘任務九:姐夫怎麼這樣,不像我隻會心疼姐姐(1/1)’
系統為宿主的效率打call:“好诶!這麼不清楚的任務,光速完成了!”
濮懷玉卻高興不起來,注意着濮曼吟的表情。她很快調整過來,笑着說“再來一塊”。保姆适時遞上,她面露驚喜,語氣自然地道謝。
如果可以,濮懷玉并不想跟樊雁舟比,至少在見家長這件事上如此。
将那張薄薄的紙戳破很殘忍。
到時間,管家将品牌方迎進門。西裝革履的SA戴着純黑口罩,跟随指示堪稱恭敬地将衣架陳在濮懷玉面前,禮服的款式則是前幾天她随意勾選的熟面孔。
濮懷玉随手指了一件純黑色的長裙。SA以為她要上身試試,她卻擺了擺手:“就這件吧。反正都是我的尺碼。”
她不忘看向身邊坐着的濮曼吟:“姐姐,别人的生日宴,我不用太認真地打扮。姐姐可以再漂亮一點——”
濮懷玉發現她在顫栗,弧度不易察覺。
“姐姐?”
“既然你已經選好了,今天就到這裡。”濮曼吟連指尖都在顫抖。
樊雁舟側過頭:“不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