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皎看着直沖沖朝自己走來的女孩,大驚失色,躲都來不及躲。
“你你你——雁舟哥哥都歸你姐姐!”
濮懷玉滿臉莫名地經過她:“你有事嗎?”
看見她是去找濮曼吟,尤皎立馬松了一大口氣,拜兩下手示意沒事。閨蜜重新圍上來,小聲詢問她怎麼回事。
“你最近跟孔家大小姐杠上啦?”
尤皎連忙警告她們,卻欲言又止,留足了想象空間:“你們千萬别去惹她,她連雁舟哥哥都敢……”
“我的媽呀,看上去不太像啊?”
還有少女懷春:“不覺得她很帥嗎?”
“我圍觀過她打牌,特别厲害。真想把她帶到家裡打一次,爸爸媽媽肯定很開心。”
她們七嘴八舌,尤皎撇了撇嘴:“她确實人不壞啦,那次是雁舟哥哥不對。”
下頭隻需要一瞬間,經此一回,尤皎對樊雁舟長達十幾年的單方面暗戀徹底終結。
更何況她并沒有暗戀得很辛苦,難受了就會獎勵自己。因為不再對樊雁舟抱以非結婚不可的好感,尤皎連帶着對形貌類似的Derek也沒那麼感冒,但她的确很感謝濮懷玉給自己介紹了他。
然而,尤皎一轉頭,濮懷玉已經走到義姐面前,并且欣然攔住準備識相離開的樊雁舟。
“樊叔叔,你剛剛好像在給姐姐戴項鍊。”
濮懷玉專挑這個節骨眼上前。樊雁舟的禮物也是一條項鍊,和她的撞了。價值上,濮懷玉肯定比不過他,但她覺得自己在最關鍵的地方一定不會輸。
“我不太認識奢侈品。”濮懷玉露出一點微笑,“你能跟我介紹一下嗎?”
笑容好似僞人。
但樊雁舟是誰,他和濮曼吟的感情最近好得很。有真愛加持,樊雁舟有恃無恐,隐晦地刻薄一下也是意料之中。
“這是‘春的回眸’,很難得的一條項鍊。你姐姐的生日在冬春交際的時候,我想肯定很适合她,所以拍下來了。”
别的富豪拍下昂貴的珠寶或許是為了放在精心置辦的寶箱裡收藏,并在客人到來時顯示身份。樊雁舟拍下這條價值三千萬人民币的綠鑽項鍊,隻是想看着濮曼吟用修長的脖頸承接它的輕盈,對他展露笑靥。
鑽石的光澤可以輕而易舉博得别人豔羨的目光,卻不一定能讓濮曼吟笑。
她太不物質,有時反倒讓樊雁舟傷腦筋。
對于女友的妹妹,樊雁舟溫和地醞釀狀似善意的提醒:“小玉,你現在已經是孔家的大小姐,也該将認識這些小玩意兒作為必修課程提上日程了。”
“爸爸和媽媽都沒有這麼要求我。”濮懷玉深刻貫徹不學無術二世祖形象,油鹽不進。
濮曼吟柔聲:“認不認識,又怎樣呢?認識了是錦上添花,不認識也沒關系,敬的始終是身份罷了。”
樊雁舟已經鍛煉出敏銳的觀察能力,知道濮曼吟開始不滿意他的說話方式,連忙給自己找補:“曼曼,我隻是希望小玉能融入得更輕松。”
“我明白,你也是好心。”濮曼吟輕撫脖頸上的鑽石,就像攀附的藤蔓,悄無聲息把用來呼吸的要道絞得不自在,“雖然你好心辦了不少壞事,都讓人懷疑起究竟是好心,還是裝作不知道後果的壞心。”
她的話語很是溫柔,但能讓樊雁舟閉嘴。
系統:“我怎麼覺得你根本不需要挑釁啊,這樊雁舟的地位也不是很穩。”
“挑釁還是要挑釁的。”
主要是很久都沒有人碰一碰,而濮懷玉最擅長居安思危。自從隗祯失去戰鬥力,她已經許久沒有這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濮懷玉伸出指尖觸碰:“所以,樊叔叔,你準備什麼時候跟姐姐求婚呢?”
但凡她表現出一星半點的好奇,濮曼吟就會主動撩起垂落在肩頸的長發,讓妹妹看得更清楚點——就算把自己當作展示珠寶的人台、上手摸都沒關系。
樊雁舟看着很不是滋味。
這對姐妹一個姐控,一個妹控,互相控,樊雁舟甚至想出了招募帥哥勾引濮懷玉的怪點子,不僅能檢驗濮懷玉的性向,還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沒能實踐,是因為風險太大。他做了很多自認為沒有風險的事,結果全都暴露了。
“你似乎總是慢一步,樊叔叔。你們什麼時候開始交往,我不知道,但你最近才讓令尊令堂接受了姐姐。在我看來很不應該的事,希望你不要把它當作恩賜。”
濮懷玉綿裡藏針諷刺道,“不知道你想熬到哪一年,哪一月。是準備等姐姐耗幹淨青春,等你對她不感興趣嗎?”
然而,當濮懷玉加足馬力,不止樊雁舟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就連濮曼吟第一時間表露出來的情緒都不是苦澀和傷感,而是對妹妹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無奈。
這次,樊雁舟真的被戳到了痛處,滿臉都是“有被冒犯到”。他說:“你該問你的姐姐,結婚不是一個人的事。”
“抱歉,小玉。我知道你很擔心我,怕我被薄待了。”濮曼吟微微仰起臉,在妹妹耳邊輕聲道,“但這次真的是我沒想好。”
“怎麼辦?我真的沒有你重要,小玉。”
她們交頭接耳,樊雁舟攤開手,頗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不過你說的沒錯,我總是慢一步,是我自找的。我毫無辦法。”
除了繼續谄媚,繼續松土,他一時想不到别的辦法。
濮懷玉沉默了,半晌點頭。
“确實是你自找的。”
他錯過濮曼吟最糊塗的時候,當然要為此捶胸頓足,但濮懷玉隻想笑。
“任務二十五:挑釁男主争上位(1/1)”
“我還以為這次不行,要找别的機會。”濮懷玉說。
系統:“因為他真的破防了……你為什麼不破防!女主還差一點就能跟男主結婚诶!結了婚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我為什麼要破防?任務完成了,樊雁舟目前看來沒動歪心思,姐姐的頭腦也很清晰。”
濮懷玉理所當然,“能讓樊雁舟想結婚可真不容易,原著裡可是兜了好大一個圈子,還弄出他跟尤皎假結婚的醜事。”
系統很嚴肅:“都是推進男女主感情的手段。宿主,現在他們的感情就差一口氣,你前面偶爾搗亂兩下可以當成激将法,但是現在千萬不能掉鍊子。”
“我可沒有掉過鍊子。我都是兢兢業業完成任務。”濮懷玉說,“你放心,我不會把這張唯一可以帶我回家的單程票當成兒戲。”
她太擅長撒謊了,簡直臉不紅心不跳。
實際上,濮懷玉心裡真正想着的是,即便抵達結婚開始的前一刻,濮曼吟依舊有選擇的機會。
其實任何時候都有機會,結婚了也可以離婚。但他們情況特殊,如果婚後濮曼吟并不幸福,濮懷玉就真的幫不到她了。
真得結這個婚不可嗎?濮懷玉看着濮曼吟喚來服務生,服務生用雙手小心翼翼捧起盛放項鍊的寶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