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太美了!”歐路夫老爺眼含熱淚,表情懇切。
他恍如裝了四輪驅動馬達奔到芙洛拉面前,咚的一聲單膝下跪,牽起少女戴着白色絲絨手套的手,年輕俊朗的面龐上一雙桃花眼深情款款地凝視着芙洛拉。
“親愛的芙洛拉大人,請傾聽您忠誠的信徒的願望吧。”
說着,歐路夫老爺似模似樣地哽咽了一聲,仿佛面前的少女若是不答應,就是辜負了他一腔熱誠。
“留下來,讓我看到更多,更多的光輝……啊,我看到了,來自熔岩地獄的供奉火神的焰流漿。”
意識到事情即将走向不可預知的方向,往湖邊趕的代理人先生放下擡起的腳,心終于死了,他一言難盡地看着不值錢的歐路夫老爺,慢騰騰地靠近。
“……哈?”芙洛拉瞪大雙眼,甩開手,向後退了一大步,嘴裡發出震驚的氣音。
很顯然,芙洛拉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自來熟的精靈,居然二話不說貼臉開大,一頓輸出,堂堂惡龍大人隻覺腦袋嗡嗡作響,差點控制不住周身的火元素,眼眶和面前的男精靈一樣飽含熱淚。
“嗝!”
芙洛拉打了個哭嗝,随即漲紅了小巧耳垂,視線飄忽了一瞬,又轉回到精靈身上,她注意到另一個本就在不遠處的精靈快速靠近。
幾乎就是眨個眼的功夫,代理人先生便出現在歐路夫老爺身後,背上的薄翅似是像芙洛拉等人一樣施了魔法隐沒了下去,他一言未發,按在歐路夫老爺肩頭上的手以及手下布料壓出的痕迹卻又說明了一切。
“老闆,你在做什麼?”代理人先生沉聲說道。
作為歐路夫酒莊的門面,能不能給酒莊留點面子,能不能!?
啊?你說門面是代理人先生,仔細想一想,倒也不是不能算,畢竟每一位老闆背後總有想要謀朝篡位的好親信。
“還不夠明顯嗎?我是在請求火神的垂憐啊!”
歐路夫老爺半點也理解代理人先生的苦心,将内心的渴求明目張膽的暴露在陽光下,直率而又坦誠。
然而代理人先生的手卻越發饑渴難耐,急切想要和歐路夫老爺的俊臉親密接觸。
代理人先生:“老闆,我是叫南波,但并不想體驗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一路向‘難’,可以的話……老闆,其實我更想叫路易。”
代理人的态度誠懇而又親切,語調平緩,像是有感而發。
如果忽略他恨不得啃起骨食其肉的表情的話。
仿若漫才般的對話讓芙洛拉等人憋了一肚子話無處發洩,然而歐路夫老爺卻是不為所動,隻代理人先生的話落在歐路夫老爺耳裡變成——
“呵,你個瓜皮可真是個天才,怎麼又給勞資惹麻煩,*…&@#!”代理人内心逐漸暴躁。
歐路夫老爺撇開了眼,已讀亂回——
“南波呦!你知道焰流漿代表了什麼嗎!”
“集恰爾斯火山區獨有的材料與調酒手法之大成,缺一絲運氣都有可能失敗的烈酒,配方神秘,手法奇特……”
歐路夫老爺因其相貌展現出的儒雅外殼終于破碎,露出内裡屬于調酒師獨有的對美酒的過分追求的執拗,狂熱而偏執,“百裡挑一……哦不,萬裡挑一,隻有在酒之一道上擁有極高天賦的調酒師才能調配出來的代表火焰的烈酒!”
“那是對調酒師最高的贊許之一!”
他像逐光的飛蛾,下意識靠近了芙洛拉幾步。
芙洛拉的身體越發貼近萊麗絲,就像是貓咪遇到了總是要埋在毛肚子上狂吸的變态,避之不及的态度讓歐路夫老爺心都碎成了渣渣。
“無禮之徒!”突變i人的芙洛拉艱難吐出幾個字,一雙濕潤的琥珀色眸子惡狠狠地瞪視着歐路夫老爺。
“為你膽敢祈求火神垂憐的行為而感到驕傲吧,和火焰一起!”
他把吾當成什麼!!!
吾可是全大陸最邪惡的惡龍,執掌火焰與變革的惡龍啊!!!
芙洛拉的神情逐漸變得堅定,像是進入了某種自我定義的狀态,褪去隐藏的極好的慌張,眼底的淚花也消融了去。
火焰從不會背叛她。
明亮而耀眼的光從少女白嫩的手心竄出,如同等待已久的士兵,号令既出,無所不往。
空氣在一瞬間變得扭曲,湖面上的水鳥似是察覺到危險的氣息,拍打水面,因為陽光或是火焰熾熱的高溫,激起的水花蓦的消失,再無蹤迹。
芙洛拉像是拉滿弓弦的弓箭手,張開的眼睛直直盯着目标,伸出的右手形成木倉的姿勢,火紅色的光輝在食指指尖凝聚,眨眼間彙成散發出熾熱高溫的火球,急劇縮小,而危險度卻在衆人心間百倍上升。
與此同時,一連串古老而神秘的咒語自芙洛拉口中低吟而出:“主宰萬物之火的神明——阿卡利斯,請聆聽我的願望,淨化不潔的靈魂——焰心飛彈,發射!”
那一顆由火元素凝結而成的飛彈并不大,甚至比半個手掌大的漿果還要小,但當它發射出去的那刻,世間萬物的聲音如同被按下靜音鍵,比萊麗絲遊曆時見到的寒潭還要沉寂。
萊麗絲當然不可能無動于衷,放任芙洛拉做出不可控的事情,隻是有人的動作比她還快……
咚!
聲音并不清脆,類似木頭敲在被地毯覆蓋住的地面上的聲音。
接着歐路夫老爺的面前有白色的光芒浮現拉開一張單薄的屏障,叫人擔心是否會在飛彈碰撞的時候當場碎裂,然而令人擔心的事并沒有發生,反而是飛彈被急速消解,化作星星點點的火元素融入元素大家庭。
“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