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在給他不間斷的發消息。
江頌彎腰從地毯上把手機撿起來,才一打開,密密麻麻的粘膩愛語便鋪天蓋地的湧了出來。
【寶寶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
【心髒都快被撐壞掉了,怎麼辦,心肝兒,弄不出來。】
【好難受……】
【寶寶……救救老公……我快要死掉了……怎麼辦……】
後面又跟了好多條語音,全都是處理過的,低沉沙啞的喘息像是瀕死般抽顫着,一遍遍呢喃着祈求,痛苦和快意交織,叫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在享受還是在遭受折磨。
到後面這人越發沒有底線,悶喘着說一些極為變态的話,甚至扯到了徐野。
【心肝兒肯定被吓壞了。】
【沒關系的寶寶,我替你教訓他好不好?】
【還有今天帶你出去的男生,他是誰?寶寶什麼時候和他認識的?】
……
前面那些話江頌尚且沒覺得有什麼,他不是人類,所以對待對面的變态先生随地發情隻是抱有一種不解,可越到後面他越覺得不對。
為什麼對面的人會知道他今天下午和秋以寒呆在一起,甚至知道徐野犯病的事情。
這人在監視他?
江頌眉頭微蹙,下意識想到徐懷瑾,可立馬又打消了自己這個荒謬的猜測。
是誰都不可能會是徐懷瑾。
他人那麼好,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他搖搖頭,正準備把人拉黑時,忽然想到自己還要當變态去騷擾别人。
嗯……
既然都是變态……而且對面這個還尤其突出……那……
江頌靈機一動,抱着手機對着徐懷瑾默念數遍對不起後,他埋頭在那短信界面上仔細挑選了幾句,一并勾選,逐條轉發。
借花獻佛嘛,不寒摻。
心虛的偷完師後,江頌一臉期待的等着系統播報怨恨值。
一分鐘……十分鐘……一個小時,連系統都再次從隐私管制中出來了,他還是沒等到怨恨值上漲的消息。
徐懷瑾脾氣到底是有多好。
江頌喪氣不已,看着自己任務進度上那可憐巴巴的“2”,眉頭都撇成了個“八”字。
之後焦慮了一晚上,他終于決定暫且把突破點放到餘琛身上。
畢竟自己那唯二的怨恨值就是他給的。
系統也十分贊成,并且積極給他想辦法,【像餘琛這種人,自尊心最重了,隻要你欺負的夠狠,怨恨值用麻袋裝都裝不下。】
江頌認真點頭,惴惴不安的等到周一,大清早就給人發消息,讓他放學後在小樹林見面。
那裡黑燈瞎火的,最适合欺負人了。
摩拳擦掌的江頌下定了決心,今天晚上一定要滿載而歸!
他一邊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一邊飛快往自己書包裡塞徐懷瑾用過的草稿紙。
剛剛那節課是公選課,所以經濟學院的徐懷瑾才會和他這個藝術學院的吊車尾坐在一起上課。
頂着旁人驚詫豔羨的目光,江頌小心翼翼龜縮了一整節課,跟個小媳婦似的,頭都不敢擡。
等下課人走光了,徐懷瑾也去了洗手間,他才鬼鬼祟祟的開始自己撿破爛的日常。
徐懷瑾用過的筆,收起來。
徐懷瑾給他折的花花,收起來。
徐懷瑾的……
“頌頌?”
正收得不亦樂乎的江頌忽然聽到徐懷瑾的聲音,心裡一咯噔。
他沒看到吧?
被吓得屏息靜氣的小蝸牛精手腳僵硬,頭都不敢擡,胡亂應了一聲後連忙拉上書包。
“我,我有事,你先回去吧。”
做賊心虛的扔下一句話,他便腳底抹油的飛快逃走。
是以他并沒有看到徐懷瑾猝然沉冷下去的目光,漆黑怪異,幽冷瘆人。
許久,他才回了位置,目光一寸一寸梭巡過自己的所有物品。
少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取而代之的,是幾顆草莓味的水果糖。
徐懷瑾眸光膠着在上面,深壓的癡迷在寂靜中皲裂開一絲縫隙,翻湧而出的熱流從心髒猛然竄至他四肢百骸。
又來了……
徐懷瑾臉頰暈開潮紅,喉結劇烈滾動着,急切而焦渴的緊緊攥着那幾顆糖。
他的貓貓……
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