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被寵得驕縱不已的小侯爺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冒犯,随意打量着他,饒有興趣的開口命令道:“擡起頭來。”
不等楚木做出什麼反應,邊上便有侍衛上前,像是在展示一件十分低劣的商品般,攥住楚木的頭發強硬的逼着他擡頭。
他已經被餓了許多天,此時眼窩凹陷,臉色灰敗,唇瓣開裂帶血,再加上眼尾那個梅花模樣的奴隸印記,黑沉空洞的目光看過來時,顯得尤為駭人。
江頌都被吓得往後縮了一下,呆愣愣的小表情又慫又可愛,周遭粘膩的目光又更癡熱了些。
有人想得到他的注意,便擅自主張的上前踹了楚木一腳,冷嗤道:“小侯爺也是你能看的?下賤的東西,眼睛就該挖掉才對。”
靠坐在江頌腳邊的魏遲曲腿坐着,眼尾被欲望折磨得猩紅如血,欲望濃稠的目光從江頌身上挪開的那一秒,瞬間冷戾淡漠下來。
他懶散的壓着眼皮觑着楚木。
一條髒污的賤狗而已。
心下那點憂慮被卸下,他重新貼緊江頌,乖順得像條最衷心的家犬,啞聲哄弄道:“别怕,我會處理掉的。”
“……處理什麼?”
回過神的江頌心底憐惜不已,對這些毫無同理心的王孫貴族更是兇神惡煞。
“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替我做決定?還有你!”
江頌目光咻地轉向那個踹楚木的男人,滴溜溜的目光像是冒着小火苗,兇巴巴的吼:“我允許你自作主張了嗎?”
“我——”
“你什麼你!”江頌瞪着他,一副脾氣超級壞的模樣,“把他給我轟出去,以後我出現的地方都不許有他在。”
那人瞬間慌了神,才想開口,江頌就很不講理的命令道:“捂住他的嘴,我不想聽他說話。”
一直等人被趕走,江頌這才緩和了點臉色,從軟坐上跳下來,一本正經的偏頭對魏遲說:“你以後不許和他玩。”
不然被帶壞了也學着欺負人怎麼辦。
魏遲在劇情後期可是楚木陣營裡至關重要的存在,戰場上所向披靡,赫赫戰功讓後來者無不仰望。
所以可千萬不能讓他得罪楚木。
江頌心裡緊張,轉頭鼓足勇氣往楚木那邊走去。
他害怕倒不是因為男主的長相,而是一想到自己要欺負他就覺得心理壓力大,況且最後他的結局可是被淩遲折磨而死。
好慘。
不過幸好系統可以百分百屏蔽痛覺。
江頌安慰自己,藏着膽怯,一副嚣張跋扈的模樣走到楚木面前,居高臨下的問:“就是你馴的銀狼?”
他輕蔑的打量着面前的奴隸,嫌棄道:“真醜。”
跪伏在地上的楚木脊背輕顫了下,身體蜷縮得越發厲害,扣緊在地上的手用力到指甲都翻出了血。
以往毫不在意的東西,現在像根刺一樣紮在他心肺上。
他隻是個低劣卑賤的奴隸。
楚木頭埋得越發的低,耐心很不好的小侯爺輕“啧”一聲,勉為其難道:“算了,醜就醜點吧。”
“他要多少錢,我買了。”
楚木呼吸猛地悶窒在胸腔中,瞳孔縮成細點驚顫着。
他要買下他。
意味着他會成為他的财産,他的所有物……
心髒猝然炸開一陣劇烈的酥麻,無法言喻的滿足感幾乎讓他顫栗得發抖。
楚木拼命克制着自己的呼吸,生怕驚擾到江頌讓他改了主意。
玉堂春的老闆也意外的瞪圓眼睛,下意識看向魏遲。
瞧見那被紅鉛丸折磨到滿頭大汗的世子殿下滾動着喉結,猛地擡眼,黑沉陰郁的眸光落在楚木身上。
“頌頌要買他?”
“嗯嗯。”
江頌頭也不回的應聲,從丫鬟手中接過錢袋,丢給老闆後踢了踢埋頭跪在地上的楚木。
“叫什麼名字?”
“……楚木。”
嘶啞艱澀的聲音像是很久沒說話一樣,聽得江頌直皺眉,很不講理的嫌棄道:“聲音也難聽,以後不許說話。”
“是。”
尋着所有機會欺負人的江頌很輕很輕的用腳尖碰了他一下,假裝在踹人,兇他:“叫你不許說話。”
慢吞吞的語速即使再兇,也毫無威懾力,反倒像是在嬌嗔一般。
魏遲臉色更差了幾分,藏着滿腔嫉妒起身從後面貼向江頌,聲音很啞:“頌頌要買他做什麼?”
“給我養銀狼呀。”
“我也可以。”魏遲急忙說道:“我幫你養好不好?不要他,也不要其他人。”
那怎麼行呢?
江頌心想,他可是要貼身養着楚木,推動他覺醒完成大業的“超級大反派”,順帶收集怨恨值,任務多着呢。
十分有緊迫感的江頌沒有應他這話,反而轉頭神色嚴肅道:“生病就該去看大夫,你都發燒了還總是湊這麼近,你是不是想害我生病?”
“我沒有……”
“你就是不懷好意!”江頌打斷他,順勢拉開距離。
這後知後覺的笨蛋因為剛剛後腰處抵着魏遲,終于意識到了點不同尋常,在心裡不開心的咕哝。
“他怎麼總是這樣呀。”
來這兒幾個月,魏遲總是很沒禮貌,還有那個三皇子祁政。
要不是因為要走劇情,他才不會理這些人呢。
江頌輕哼一聲,心下擔憂待會祁政會又回來,到時候被纏得更走不開了。
所以他匆匆扔下一句:“我要回去了,我可不想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