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那麼多人幫他作證,你倒時才解釋不清。”
林鶴時還想說什麼,宋泊擺手打斷他,“你别不信。”
林鶴時眉梢微揚,就聽宋泊又說:“不過我已經想到怎麼應對了,再單獨準備一份賀禮。”
林鶴時沉吟道:“就當你說得在理,可送什麼?送不得好,也是弄巧成拙。”
宋泊蹙起眉頭,萬夫子品性高沽,獨愛收藏字畫,趙文峥準備的《孤江照松》圖,無疑投了夫子所好,送旁的自然比不過,可若是效仿,那就得送更好的,那花銷就上去了,他們就是把進京趕考的盤纏都掏出來都未必夠。
林鶴時沉默幾許,開口道:“你可知道淩雅閣。”
“自然知道。”宋泊說着一拍手,“有了!我前些日子聽人說起,淩雅閣的東家要出一副白石先生字,但是要求古怪,隻贈有緣人,許多人都碰了壁,不過我們可以試試。”
低了低眼睫,未置可否。
宋泊卻覺得妙極了,王仕呈雖然名聲在外,卻也遠不及白石先生,他的一副字畫才是真正的千金難求。
林鶴時隻道:“既然你都說了已有許多人碰壁,想來也拿不到。”
“去看了再說。”宋泊興緻勃勃。
林鶴時蹙眉似任有顧慮,“可若是我們多心了。”
“那也當是以防萬一。”
林鶴時争不過他,恰看到林蓮萍從外頭回來,喚了聲:“阿婆。”
林蓮萍看到宋泊笑問:“這是?”
“是我書院的同窗,宋泊。”林鶴時介紹說。
宋泊趕緊有力道:“阿婆。”
林蓮萍則客氣道:“即是期安的朋友,就留下一同吃飯吧。”
“不了不了。”宋波擺手,“我還要趕去書院。”
他說着對林鶴時道:“我們可說好了。”
林鶴時無奈點頭,“知道了。”
*
花漓從林家出來,一路往家中走,遠遠就瞧見有人在屋外踱步張望,蹙眉走近一看,發現是李順。
他手裡還提了兩尾用草綁串在一起的魚,看到花漓過來,眼睛一亮,走上前殷勤道:“這麼巧,碰到你。”
花漓沒戳穿自己早看到他在她家門外打轉的事,點頭緻意,“李大哥。”
李順臉微紅,他五官生得端正硬朗,因為長年做工的原因,膚色也深,這會兒紅着臉局促的樣子怎麼看怎麼違和,花漓比他還不自在。
李順哂然摸着後頸道:“正好我這有兩條新鮮抓的魚,給你。”
“你辛苦抓的魚,我怎麼好收。”花漓擺手拒絕。
李順連忙道:“我抓了很多,也吃不完也浪費。”
他解釋的磕磕絆絆。
越知道他是淳樸憨直的人,花漓越是不敢收他的東西,一時頗覺為難。
僵持之下,一道揶揄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我說李順,你住村頭,怎麼碰巧也碰不到這兒來吧。”
王淑雲慢悠悠說着,從一旁走過來,看了眼李順手裡的魚,暗道他也是個蠢的,怎麼就瞧上這個狐狸精了。
早前王淑雲就想讓李順和她表妹相看,結果李順非但不肯,轉身還對花漓獻殷勤。
而王淑雲本來就覺得花漓生得一副勾人樣,這下更是記上了仇。
李順頓時尴尬不已,幹笑道:“王嫂子。”
王淑雲嗤笑,“再說了,你送魚是好心,可也得看看别人缺不缺不是。”
說着目光意有所指的往花漓身上瞥,暗指多的是人願意給她送東西,不差他李順一個。
李順皺起眉,看向花漓的目光帶着探究。
花漓卻非但不否認,反而點頭說:“王嬸說得是。”
李順的目光随着花漓的話黯淡下來,其實他也知道,花漓生得好看,對她有意的人哪止他一人,而他也沒有什麼優勢。
花漓表了态度,接着看向王淑雲,像是想到什麼,“李大哥這魚該給王嬸才是,張大哥長年走商不在家,王嬸一個人要看顧孩子,吃魚隻能去攤上買,哪有這鮮活。”
李順提着魚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花漓幹脆利落的從他手裡拿過魚,再往王淑雲手裡一塞,“王嬸拿好。”
兩條魚還在甩尾巴,腥黏的水濺的噼裡啪啦,王淑雲的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花漓這是把她當要飯的了。
也不知是真蠢還是假蠢,大概除了臉好看,腦子空空如也,所以根本聽不懂人話。
王淑雲氣悶不已,看花漓毫無所覺,笑盈盈又無辜的臉,終于忍不住冷聲道:“你!”
吱呀的開門聲打斷了王淑雲的話。
花莫沒有情緒的聲音響起,“你們有事?”
三人轉過頭,就看到花莫站在半開的門後,露出一側帶着傷疤的臉,面無表情,手裡還提着把柴刀。
花漓眼睛差點瞪出來。
而王淑雲臉色一白,閃着滿是慌亂的眼睛,提了魚就走。
花莫又看向李順,“你還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