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最笑了一下,來勁了非要互怼:“挺霸道啊,我洗幹淨了,你想怎麼着呢?”
姜之煙停下浏覽的指尖,她眼神冷漠又叫人生畏,很快又一點點變得柔和,是啊,太忙了,有件事她快忘了。
她轉過頭,忽然媚媚地笑了一笑:“你說呢。”
陳最别頭,調整了一下表情,才看着她說:“你在别人跟前裝一裝還行,擱我這兒裝什麼呢。”
“裝?”姜之煙慢慢靠近他,一隻腳跪在沙發,也就是某人兩腿之間,手撐在陳最的肩上,“你表妹這幾天對婚事和齊梁閉口不談,既然我給了你想要的,現在該你喽。”
陳最垂眼瞥了一眼她的手:“想要什麼?”
姜之煙沒有回答,她俯身吻了上去,由淺至深。很快這個吻變成了陳最主導,兩人吻出了水聲,當腰被一隻手掌住時,她倏然睜眼,帶了點水霧地眸子看着陳最。
陳最沒想太多,抱着她想捏住下巴再吻一會兒,手卻落了空。
她躲了一下,然後湊在陳最耳側回答他的問題:“當然是想要你的錢了,總不能是你這個人吧。”
挑起的欲望被熄了火,陳最松開她,煩躁地扯了扯領口。他蹙了一下眉:“要多少?”
姜之煙站在她跟前,抱着手臂認真想了想,特别沒心沒肺,報了一個數字,不算多也不算少,但要比夏以沫提供的資金少上一點,她隻是不想給夏以沫打工,成為股東就夠了。
持股比例她都算好了,夏以沫百分之五十一,她持股百分之四十九,姜之煙覺得自己真是難得善良了一回。
陳最一聽這個數就能猜出她在做什麼,他摸出一支煙抽:“跟我妹合夥了?”
姜之煙詫異地想,他還能有這敏感度呢。
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多數都還在享受大學時光的青春年華。陳最是哪哪都覺得不對勁,她跟姜珠珠區别太大了,難以想象是親生姐妹。
他忍不住說:“姜之煙,我要先遇見的是你,恐怕從三裡屯跳下去的就不是姜珠珠了。”
姜之煙雖然很沒同理心,但姜珠珠好歹也姓姜,她身上流着自己的血,可能不多,就一點。
“怎麼會,”她可不是姜珠珠,有天生的好心腸,姜之煙輕描淡寫地糾正,“死對你這種人來說,怎麼會是懲罰,死亡應該是獎勵吧。”
陳最輕佻地等她說下一句。
“我不會讓你死的。”
陳最很不在意地應了一聲,站起來揉揉她的頭發,沒幾秒就被姜之煙拍開手,他不介意,又說:“挺好,我就當你在關心我了。”
緊接門撲通關上,不知道他到底回來做什麼的,姜之煙隻知道她氣到他了,氣到他,她目的就達到了。她是個很驕傲的人,哪怕求人都帶着一股野性的傲氣。
正因她是一個很驕傲的人,所以自打她放棄保研,傅老師當着衆人面發了脾氣,揚言沒有她這個學生,兩人就再無交集。
之後她們彼此的消息全靠蔣明帆傳話。
幾天後姜之煙在一場飯局上重新見到了曾經尊重的老師——是和陳最一起去的飯局。
那天夜色已深,一排排軟椅圍成一個圓,昏黃的包房裡還有幾個小姐在獻唱,姜之煙挽着陳最進來,擡眸望一眼,意外地看見了傅老師,傅青齋。
穿紅褐的女士西裝,不大高興地坐在幾個男人之中,時不時還得握手交談,再使出她應付社交場所時最敷衍人的笑容。她是學院資曆最深的教授,文章很好,帶過多屆學生和博士,不該在這裡。
傅青齋在姜之煙即将入座時一樣一眼看見了她,她們都認為對付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姜之煙擅長僞裝,她裝得平靜如水,一個男人跟陳最聊了幾句,再慢慢依次給她介紹在場坐着的人,這個男人就是夏以沫口中的姑父。
他介紹到傅青齋時,頓了一頓,像是怕惹她不高興,巧妙得略過了。
姜之煙也擅長裝傻,裝作沒見着這一茬。
陳最給他姑父敬了一杯,攬着姜之煙的胳膊,他口氣裡滿滿的謙虛:“楊叔兒,給您介紹個人,這姑娘是和小妹一起共事兒的,叫姜之煙,”他笑了一笑,帶有小輩的尊重,“也是我女朋友。”
桌上的幾個男人齊刷刷地看過來,被叫做楊叔兒的男人也是微笑着點了點頭。
他們都在關注陳最的女朋友,隻有傅青齋盯着姜之煙,一刻也不曾挪。
姜之煙其實心理素質很好,可是心理素質再好的人,遇上自己的老師都是另一回事了,平生第一次,她在這種名利場上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