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于喜安愛上了這個浪漫陌生的國度。
她期望着他們能在這個空氣裡都彌漫着浪漫因子的國家相互依偎,慢慢地了解對方,水到渠成地戀愛。
這一切隻是她的幻想,他甚至不記得她,哪怕她在導師的引導下,告訴他,他們以前是同學,他也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他和過去一樣貴氣疏離,那雙淡到極緻空靜的湛藍色眸子,望向她時冰冷無情。
他不會因為,她和他是同胞而多看她一眼,也并不會因為,她和他都是俞禮的學生而看向她。
鬼使神差的,她望着那雙冰冷剔透的湛藍色海眸,刻意模糊自己的信息,嗓音發顫地用中文向他介紹自己。
“于,我姓于。”
她曾聽說過那個特優生姓餘,和她同音不同字。
作為俞禮的學生,于喜安和很多俞禮學子一樣,都有着身為俞禮學子的驕傲。
這樣驕傲的她,如今卻在觊觎一個特優生。
她自己都覺得這樣的自己,惡心又卑劣。
但是,她還是充滿心機酸澀地隻介紹了自己的姓。
隻為了他能因為這個姓多看她一眼。
但他沒有,他的目光依舊平靜清醒。
顯然,他并不是個會因為她卑劣的小心機而心軟的人。
這一刻,于喜安明白了。
讓大少爺喜歡上一個人,太難太難了。
像是命中注定一樣,餘添添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所以才能讓冷心冷情的大少爺動心。
就算沒有餘添添,大少爺他也不會喜歡上别人。
她隻是俞禮暗戀大少爺衆多少女中的一個,她不是餘添添,他甚至不記得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存在。
可她就是喜歡他。
不講道理,沒有骨氣地喜歡他。
他是她順遂無憂的人生裡,唯一一個求之不得。
沒人知道她,當她問餘添添喜不喜歡他時有多難受。
她問之前就決定了,如果她敢回答不喜歡她就要讨厭餘添添了。
可她又害怕她回答的是喜歡。
但是,當她真聽到餘添添的答案時,也沒想象那樣難以接受,反而像是解放了一樣。
雖有不甘,也沒有必要一輩子都執着這個永遠都不會結果的樹,她也是時候放過了自己。
畢竟她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很多人可以愛。
畢竟她是于喜安,擁有有很多愛的于喜安。
*
和于喜安分開後,林能告訴餘添添,見月包下了摘月閣的一樓。
餘添添聽到有些驚訝:“一整層嗎?”
摘月閣臨水攬月,位置優越,古色古香的紅樓是許多有身份地位的人聚會的地點,所以摘月樓一建成熱度就很高。
但摘月閣采取會員制,非會員不準進,并且會員等級高的可以優先預約。
這很不公平,但是在錦川的圈子來說,其實很正常。
甚至其實圈子裡很多人都喜歡這種将人劃分出等級,分級對待的制度。
沒人不喜歡特權。
這樣能恰恰能證明他們的身份。
“啊。”林能笑了笑,語氣輕松地和餘添添八卦,“雖然很大手筆,但是對她來說其實很正常,因為她媽媽很有錢,而且她和這個摘月閣的沈老闆關系匪淺。”
摘月閣造價不菲,複古紅木搭建出的閣樓極為精緻古風。
工作人員無論是外貌,還是身材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服務态度和業務能力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摘月閣占地面積大,一樓中央被人工開鑿出一個圓形湖泊,一根細而紅的沉木連着湖上搭建的戲台。
二樓三樓居高臨下,環繞着戲台,視野極佳,四樓不對外開放。
進門時林能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紅木牌子,熟門熟路地領着餘添添穿過曲折長廊,坐到戲台前面的位置。
兩人剛坐下,那邊穿着修身旗袍的工作人員,訓練有素地上前倒茶。另外一名則動作麻利地核對兩人的座位和手中紅木牌的信息。
而此時見月火急火燎地從四樓跑下來,臉紅彤彤地灌下了一杯滾燙的茶水。
“啊,好燙好燙。”
倒茶的工作人員明顯和見月很熟,含笑打趣:“剛倒的,還沒來得及說,見月小姐就喝了下去。”
“要不是……”
迎上對方逗弄的視線,見月憤憤咽下剩下的話,被燙的舌頭又麻又難受,但是上面似乎還殘留着其他溫度。
發現自己胡思亂想後,見月連忙用手背冰了下臉頰,兩顆圓圓的小鹿眼可憐巴巴地看着餘添添。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對玫瑰過敏。”
私下的見月更像個古靈精怪的少女,天真爛漫,但是又能明顯地看出她身上那股機靈勁兒。
餘添添不由得輕輕笑了起來,目光溫柔:“不怪你,是我的原因,我自己都忘了自己對玫瑰過敏了。”
其實不是過敏,但說出去恐怕隻會讓見月更加自責。
所以還是不要說了。
見月笑容滿面地環上餘添添的手臂,大手一揮,指向湖中的戲台:“為表歉意,我讓老闆親自給你跳支舞。”
旁邊侯着的沈七聽到見月的話,額頭直冒汗,她不敢想象要是被自家老闆聽到這句話,她們這些手下的日子會有多難過。
千金難買的舞蹈,到見月嘴裡成了地裡不值錢的大白菜。
見月古靈精怪的樣子,讓餘添添不禁啞然失笑。
或許是因為自己也曾有個妹妹,餘添添望着見月總會相起她
——想起她妹妹早已被她害死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