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籌交錯間,杯壁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冰尤乏累,隻是在嘴邊小抿了一口。
側過頭在k的耳邊壓低音量:“我快來事了,能不能……”
還沒說完男人就用眼神投來警告,陰沉的眸光流轉,她後半句話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杯子擡起,酒順着喉嚨咽下去。
付競澤看在眼裡,k立刻笑着出來打圓場:“她就這樣,平時太嬌慣了。”
冰尤不是第一次像盤菜一樣被端上桌,從她跟了他開始,這樣的事屢見不鮮、層出不窮,到現在已經麻木的沒有感覺。
這場打着為她慶祝的名号組的局,隻是k拉攏投資的一步罷了。
他和付競澤最近有了錢上的往來,哥們兒間的交往就淡了好多。生意場上不談感情,隻談資源的相互利用。
k雖然年長一些,卻是實打實的黑戶。
接觸這些年輕的富二代隻是覺得他們人傻錢多,可以撈點票子進自己的項目。
聽說付競澤是目前最不好騙的。
他對國内外的跑車行業門兒清,一些人脈捏在手裡不放。
k為了拿下他,搭了不少人情進去。
飯桌上暗流湧動,冰尤早就遊離在别處。
桌上唯一一盤青菜擺在離她最遠的位置,那是傭人阿姨特意給她炒的。
好像是因為小時候吃傷過,她不怎麼愛吃大魚大肉,所以阿姨就會變着花樣做些素菜給她。
付競澤看她好久都沒動筷,索性把那盤青菜端起來,和她面前的大蝦調換了位置。
“換換,我想吃肉。”
換完之後他有模有樣地夾起一隻蝦,放到自己盤裡剝着皮。
k夾了一口菜:“你不是不愛吃海鮮嗎?”
話音剛落,冰尤便擡起眼皮,悄然看着兩人的反應。
付競澤不以為然,手指被蝦肉燙到往回縮了縮,笑容帶着幾分輕佻。
“口味變了。”
臨時變的。
不擡頭還好,擡頭後目光和冰尤碰到了一起。
她正毫不收斂地盯着他看,似乎對他表現出的善意還有點吃不消。
他也沒躲着,而是把蝦放進嘴裡回盯着她,一下一下咀嚼,全然沒有少爺架子。
k的心思全在生意上,沒吃幾口就開始把話題往項目上引,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什麼意思。
付競澤純當吃飯來的,空着肚子餓到放學,現在又要聽他說這些。
心煩得很。
他抽了幾張桌邊的紙巾擦着手,裝模作樣地說要考慮考慮,然後以酒不好喝為由讓k換瓶新的。
k正愁沒地方獻殷勤,起身就去了酒窖。
桌上又隻剩下兩個人。
冰尤終于能松口氣,就着米飯吃了兩口菜,低着頭的樣子像乖順的貓咪。
頭發攏到一邊,一隻手捂着以免掉進碗裡。
付競澤看她這樣怪可憐,沒忍住樂了兩聲。
時機剛好時開口:“玩個遊戲嗎?”
他為了渲染氣氛,故意朝門口撇了一眼,就像在确認k不在現場。
冰尤放下手上的筷子細聽分說。
他修長的手上是暴起的青筋,在戒指的襯托下格外硬朗。
這隻手玩得了牌,做得了習題,擦得了女孩的眼淚。
現在把遊戲端到了冰尤面前。
“西華下周的統考,排名低的人得滿足排名高的一個條件。”
“任何條件嗎?”
“任何。”
冰尤有點猶豫,畢竟她才剛轉來西華,不清楚老師出卷的題路,而付競澤又霸榜那麼久,是名副其實的常勝選手。
于是她追加獎賞:“我是首考,如果我赢的話,你得滿足我兩個條件。”
“你先說說看。”
“第一,我買包的錢你掏。”
他靠在椅背上,笑着挑了下眉。
她伏在案上繼續:“第二,我想聽關于那個煙盒的love story。”
那個寫滿女生字迹的煙盒。
雖然八卦,但也不錯,這遊戲本身就基于對對方底線的試探和好奇,能講出口就證明真的有興趣。
付競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金發灼眼。
“成交。”
冰尤感覺自己高速行駛的車就要摧毀,爆炸開的碎片随火光燃燒,他是汽油罐,偏愛火上澆油,照得天光乍破。
“你還沒說你的條件呢。”
他當着她的面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和手機,直接離開了座位。
“等我赢了你就知道了。”
高大的身影徑直走出了别墅,來去像風,完全沒有規律可言。
飯吃了一半,他就這樣逃了。
k回來後看到空着的座位一陣愣神,舉着酒瓶的手僵在原地,臉上全是錯愕。
開口就問付競澤人呢。
冰尤欣賞着指甲,一句不知道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