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端頤朝亞裔酒保小姐姐示以目光召喚。
亞裔酒保小姐姐看了看桌上兩碟餃子,颔首。
解端頤笑着點頭。
林兌卿詫異坐直問,“你怎麼還有醋?我從來讓他們上醋都給我來一碗那個料汁。”
解端頤這時候目光落在她身前,“沒有醋,他們沒有醋,隻有白醋,你要專門和他們說你就要白醋。”
醋上上來,還真是白醋,隻有一碟,解端頤沒再要一碟,林兌卿也就不要。
兩個人各吃各的,沾同一碟白醋。
氣氛十分詭異,說白了兩個人,其實就是陌生人,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卻都不對對方報以陌生人的距離。
像兩個人都是老手,解端頤往哪裡老手,解端頤給她那種感覺,像他和誰新接觸他都不尴尬。
解端頤确實不尴尬,那個時候正好他吃完,他就吃一碟餃子,酒保很快把他面前空盤子撤下去。
他社牛,隔着她,跟右邊華人大哥交流。
華人大哥說,“他家餃子是好吃。”
他社牛,問左邊洋人大哥,這個的名字是什麼,看起來很炫酷。
右邊洋人大哥巨熱情,仔仔細細給他翻遍了菜單,菜單上沒有。
他遞給洋人大哥自己手機,洋人大哥直接給他打字打那個喝的的名稱。
解端頤不尴尬,林兌卿倒有點尴尬,林兌卿社牛每一天,突然跟他社牛不起來。
似乎被解端頤注意到,他問,“怎麼來這裡念書了?”
“之前那個地方沒意思,換個地方讀讀。” 林兌卿回。
解端頤笑了,“這個地方天氣也夠惡劣。”
林兌卿就想笑,不至于真沒話聊,都聊到天氣上。
她一舉一動任何一個細節好像都被解端頤捕捉,他旋即收斂神色,“那時候主日剛碰見你,還以為看錯了,還以為不是你。”
林兌卿笑着習慣性要糊弄過去,“上周主日你沒來呢,這周去嗎?”
那也不能怪她,他性格變化一整個天翻地覆。
他在上一個國家根本不是社牛,那時候共友過生日人巨多,他就在其中癱在沙發上,就看手機,誰去跟他搭讪他都生人勿近的樣子。
林兌卿弱弱地說:“我也一直以為不是你...”
解端頤覺着她話說得太離譜,幹澀輕笑了下。
林兌卿莞爾,收下他這聲輕笑。
她一口飲料一口酒,指背敲了敲他面前的洋酒玻璃杯,“你真不喝?”
解端頤默然點點頭,笑容暗淡,他把酒杯提到自己眼前,他也喝。
酒不好喝,餃子很好吃,酒一杯杯上,不知道喝個什麼意思。
照他這麼說話,他都暗示以至于明示,他也喜歡她,而且一直喜歡。
她都明示到就差閃光彈打上天空,她很喜歡他,約他就是想把他給拐賣。
像還沒開始就結束,她覺得沒意思,下一步還做什麼,本壘打,本壘打之後呢,分手下一位。
海後不是她想海的,愛情在哪裡,青澀的校園戀情在哪裡。
她和隔壁海王宋庭庸有同樣的煩惱,總是告白就成功,告白就成功,完全沒有戀愛體驗。
時至當時,她終于體會到什麼叫,霸總終于碰見了會拒絕他的女人,霸總對這個會拒絕他的女人很感興趣。
會拒絕她的人到底在哪,她又要開始捕魚了。
到底喝了多少,沒把解端頤喝醉,倒把他喝沒話說。
解端頤趴在吧台上,一手舉着手機在刷手機。
林兌卿面對自己毀滅的愛情,心情很爛,還不至于很爛,還有一點她覺得新奇,
“為什麼會吞藥?”
解端頤被吸引去注意力,胳膊撐桌面坐直,側頭盯着她,寒聲責問道,
“吞什麼藥,誰和你說的。”
林兌卿有些詫異,這時候終于理解秦綏蓁為什麼說千萬不要說是她說的,
“你有膽子死,沒膽子讓人知道?”
林兌卿知道自己有點醉了,想這話說得有點過界。
解端頤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倒像是被什麼折磨得筋疲力竭,
他手腕抵着吧台面,看着手機淡聲說,
“能怎麼辦,我也不想死。”
林兌卿甩甩腦袋問,
“不想死,難道有人逼你死?”
解端頤開顔笑了,“沒人逼我死。” 他溫聲說,“回家吧。”
說着他下了座位,他手裡已拿着一隻錢包,往銀台去。
林兌卿拽自己挂在吧台下面的包,從高椅子上下去,跟他過去。
解端頤看了眼台電腦屏幕,他就掏自己銀行卡。
林兌卿也看了眼銀台電腦屏幕。
五百多甯古塔刀,人民币兩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