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前一個棕紅木頭小桌子,看上去有些年頭,桌上有個銅鳥擺設,練色回字形地毯。
桌邊牆上自動窗簾按鈕拍一下,窗簾紗簾向兩側退開。
灰濛濛的天空。
南邊是王府中環,看不到王府中環。
對面正對着一棟大樓,隔着一條馬路。
窗外東南方向一棟白色大樓,房頂做成古建築的樣子,墨綠色瓦片歇山頂,土色的博風闆,紅底金花紋山牆。
林兌卿繞過小書桌,自落地窗俯望。
很繁忙,車道白車居多,車流川流不息,長長的一串等紅燈,街邊綠化樹植,枝桠裸露。
開手機看眼時間,熟悉的日期,是她陽曆生日,不過她也不過陽曆,好像沒人過陽曆。
農家樂常駐六人,四人過陰曆生日,根本記不住對方生日,送生日禮物随機送,農家樂家規3.0不讓過生日送禮物,突出一個既然都過陰曆,那就誰也别過了。
微信郵箱短信三個渠道,很多無關緊要的祝福。節省成本的服飾公司,垃圾一樣的生日禮物,還不如化妝品公司。
lineline的來信聲音,特殊的鈴聲。
解端頤發來的:
「在酒店嗎」
「醒了嗎」
「餓不餓」
林兌卿回:
「在」
「餓」
「好像中流感了」
小黃豆流汗的表情包
解端頤:
「感冒了?」
林兌卿:
「來嗎?」
「在哪」
解端頤:
「一樓」
走廊磚粉色難以形容又橘又粉,死寂,昏暗,有些陰間。
銅黃色的電梯,樓層數字顯示應該在轎廂門頂。
林兌卿立領外套金屬拉鍊拉到領口,墨綠色的棉服來自解端頤,黑色魚尾長裙,黑色小靴子,靴子後邊的拉鍊沒拉上。
電梯在哪一層停留,進來一個出差的人。
一樓有個粉色的龍,很多人排隊合照。
光線并不亮堂,一樓挑高很高,走廊卻做得很窄。
敞開的金色大門,透進來的外面的光,涼飕飕的風。
人來人往,商旅人居多,網紅也有,二代這個點不活動。
林兌卿沒找着解端頤,開微信:
「哪裡?」
解端頤:
「外面」
金色大門,兩邊兩位穿大衣的禮賓部人。
四九城幹燥冷梢的氣候,室外光線亮很多,是個陰天。
往右看。
解端頤手裡煙,正看手機。
黑色棉服帶帽子,白色的t恤,黑色的褲子黑色的鞋子。
他臉生得過于美觀,身材高挑,身體使用體驗滿分。
發色墨黑,膚色白皙,周遭氣場寒霜雪寂。
今天戴了細框金屬深灰半框眼鏡,一百度的眼鏡,二百五十度的近視,每天說快瞎了。
三百塊錢黑色棉服換不完,一百塊錢白t恤換不完,褲子貴,鞋子貴,鞋子平平無奇,卡比牌提款機傾力貢獻四千刀。
出廠設置有bug,動不動需要打藥,受着全家族愛意的澆灌,正常的人,遺傳自他媽媽的bpd。
出廠設置也包含硬控技能,隻是發揮不穩定。
林兌卿在接觸解端頤之後,才感覺是非對錯難分,批判難斷,結果難尋,她想不出來個結果。
她從未體會過的,沒有安全感。
解端頤家裡窗簾一拉開。
舍利凝出的玻璃窗。
好一副波瀾壯闊的海底世界。
巨大的腐爛的鲸魚,腐爛的鲸魚群,在他們眼前遊過。
巨鲸的背鳍已經斷裂,一半懸挂在身體側面,海水中泛起陣陣氣泡和黑色的沉澱物。
腐爛的鲸魚,散發出陣陣惡臭,眼睛渾濁不清,充滿死氣,尾鳍拖曳在身後。
海水在它周圍變得渾濁,碎屑和腐肉漂浮在水中。
見過的人都說不詳。
魔法師,家裡的小魚缸。
美麗的錦鯉。
鱗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着五彩斑斓的光芒,鮮豔的紅色,火焰般熱烈,純潔的白色,身披金黃,纖細的魚鳍,舞動的絲帶,在水中輕盈地擺動。
生機勃勃,吉祥的錦鯉,尾鳍和背鳍擺動,帶起細微的波紋,發自内心的珍愛。
鯉魚躍龍門也要看是條什麼樣的魚。
閘口開啟的時間很有限。
林兌卿她媽媽天天養馬,愛馬仕,鴕鳥皮蜥蜴皮。
董事長夫人,愛馬仕,稀有皮,這樣看看,這條魚都還不夠大。
不能算是條錦鯉,隻能算嬌小玲珑小金魚。
每一片鱗片都精緻無比,仿佛鍍了一層細膩的金粉。
圓潤,靈動,尾鳍和鳍邊泛着淡淡的紅色。
魔法師投下來魚食。
魚食色澤誘人,并非每顆都能當作糧食,夾雜其中幾粒含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