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溫和接了句話,“我聽說,蔣少最近一直沒消息,她應該很着急,但怎麼會想到找你呢?”
她長發挽起在腦後,她問這話的時候,嘴角勾起個不太明顯的弧度,有幾根細碎的發絲落在她耳邊,她沒注意到,這份一絲不苟的着裝,終究是露出馬腳。
沈晚江覺得她話裡有話,神色不變,聲線清冷,“我和她關系不錯,她找我也正常。”
正常?徐初覺得不正常也無話可說,她端起面前的白瓷杯,抿了口這明顯品質上乘的咖啡,看着這東西的面子上,她軟和點聲線,又或許是因為要開口求人了,自然不能再梗着脖子,裝模作樣的。
“我呢,這次來,我希望跟你交換一個條件,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但是,我要鄧家在美國的化妝品公司。”
徐初放下手上的咖啡杯,這東西瓷質的,與桌面一點點摩擦都會被無形放大,尤其是徐初故意放重手上的動作,她眸光炯炯,聲音卻又軟又滑,聽的沈晚江差點心就軟了。
要不是兩人沒什麼交情,徐初那疊交在一起的手,應該已經在沈晚江身上了。
沈晚江覺得荒唐,她眨眨眼睛,似乎沒理解徐初的話。
“您的意思是?”她歪了歪頭,大波浪傾瀉在她肩頭,發尾像手在她身體上胡亂的顫了顫,最後安穩在腰際。
淡淡的香氣舉手投足間散發,一舉一動風情自在,可她不輕易流露,在職場上,她隻是沈律。
以為她是沒聽見,徐初才要說話,便被她的噎了下,隻聽沈晚江好笑道,“我即使和鄧凜結婚,我也不會沾手他的産業,跟我無關,我會和他有婚前協議,您想從我這裡入手,很困難。”
馨香冷淡了,淡的宛如被窗外暴雨沖刷過了一般,燈光很亮,徐初的臉色很白,她已經不是十幾二十歲了,妝容上面,粉底她總是喜歡用最白的色号,這讓她覺得自己的皮膚很好,好的像珍珠一般的光滑水潤。
但無論是關許還是沈晚江,她們都是如此年輕,如此的朝氣蓬勃,散發新生植物一般的綠意盎然。
仿佛這個世界上一直有東西源源不斷的輸入他們的身體中,而她,徐初,已經老了,于是她隻能哀婉道,“孩子,你是女人,女人不為自己考慮,為男人,那一輩子就完了,你得把他的東西牢牢抓在手裡。”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她如此循循善誘,沈晚江冷漠的看着她半晌,如今不能不順着她的意,也确實,沈晚江有想知道的事情,關于鄧凜,她願意與這種妄想從她身上得到點什麼的人周旋。
沈晚江斟酌開口,“我想知道,鄧凜這個病,大概什麼時候開始的?”
“具體的我不知道,但一定是你們分開之後,家裡想為他介紹幾個京城家世清白的女孩子,他一聽到這種話,家都不回,他很希望得到鄧峯的贊許,但不是這樣的贊許,他一直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即使在一個.......”
徐初頓了一頓,思考自己該怎麼說,怎麼把自己摘的幹淨一點,可是這樣的家庭裡,小三與繼承人之間,怎麼可能有表面的和平。
她諷笑一聲,幹脆接下去,“在一個一點不待見他的家裡,他早就心理不正常了,永遠有利刃架在他的脖子上。你是他最愛的,也一定會是他傷的最深的。”
沈晚江肯定不會信,這樣的女孩子,尤其是内心也堅定,一路向上走的人一旦堅定了什麼,就不會放棄,例如她的求學路,例如她的每一個決定。
“你不信?這種陰森森的男孩子,隻會牢牢的抓住你,吸你的血,吃你的肉,無時無刻需要你,需要你的安全感,需要你的愛,你不會覺得厭煩嗎?”
徐初脖子往前傾,她的眼神緊緊鎖定沈晚江的表情去,可沈晚江隻認真的聽她說話,并不發表意見。
她問自己,沈晚江才擡眸看向她,“你有你主觀的評價,我也有我主觀的看法。”
那麼沈晚江的主觀看法是什麼呢?
鄧氏集團辦公室内,言秘書敲了敲門,總裁辦公室内卻無人應答,直到兩聲壓抑的輕咳,言秘書便拿着文件回辦公室坐着,不再去打攪鄧凜。
是的,他也想知道沈晚江的主觀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