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沙發上,他聽了前半句本想發火,後半句一出來,他笑容堆上臉,酒窩裡盛滿了得意,不過很快他又笑不出來了,試探道,“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唐諾憋不住話,但信不過他,撿了自己被陳幼齡賞識自己的部分,劉暢樂了,“你還有這樣的腦子?”
“以前得罪過多少人,現在倒挺聰了。”他上下打量着唐諾,摸了摸她的小臉,眼神變得有些陰森,“你不會在騙我吧?”
“我沒有,我現在就給你轉!”害怕他不信自己,唐諾立馬轉賬給他,手一抖差點又多按一個零。
乍一看,兩人的聊天記錄全是唐諾的單方面轉賬,劉暢則是不斷打語音電話,來騷擾她。
看着自己手機的到賬信息,劉暢高興的快瘋了,他摸摸她因為操勞憂慮,枯燥不堪的頭發,心想哪能跟自己在那賭場内認識的幾個富家小姐比,不過他還是湊近了暗示唐諾要不要一起去洗澡。
唐諾想想自己認識的那些富家子弟,哪有劉暢這麼好看,還又哄她的。仔細想想,幹脆拿錢養着他,反正都是自己賺的錢。
她點點頭,也高興道,“你以後就住在這裡,你要錢就跟我說。我想辦法賺。”
劉暢看她這麼大口氣,渾身舒爽,這個女人真是傻得可以,不過他也樂得不可開支。
第二天早上,周井然看着和唐諾約定的時間還剩下幾分鐘,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一大早上的,誰都不是很閑,他手裡幾份合同還沒看。
前台的小姑娘倒是過來遞了杯咖啡,這孩子是京城著名高校畢業的大學生,不比那唐諾強?
周井然喝了口苦澀的咖啡,濃郁的咖啡氣味,讓他暫理思緒,香氣在他思考時,萦繞了他整個衣襟。他就這樣捧着咖啡杯,手都酸了,踩着小細高跟的唐諾才姗姗來遲。
朝自己迎面走來的她,穿了身職業套裝的身上,看上去比昨天見面正常,也自信不少,周井然吞下自己心中的不滿,面上平淡道,“你跟着我熟悉熟悉公司業務,明天有個慈善晚宴,你跟我一起去,也順便認識認識人。”
這話說完,唐諾神情一凝,她睫毛在臉上亂顫,一副期待已久的表現,周井然不可察的輕蹙眉頭,很快嘴角勾起抹笑。
“看你這麼高興,這麼期待,你一定要讓我和陳總都大吃一驚。”他這話其實說的諷刺,窗外的陽光照在他的手表表盤上,指針輕動,幅度輕微細小。
唐諾的目光被這隻表吸引,這隻表和她第一次見沈晚江的時候,與沈晚江同樣戴的品牌,很貴,唐諾很羨慕。
“我很想去認識一些人。”她想着自己努力認真完成工作,就能收到陳幼齡吓死人的尾款,還有陳家的賞識,這簡直一箭雙雕。
她紅唇勾着,滿心滿意的自豪與驕傲,尤其是在聽到周井然讓她去選禮服的時候,她更直瞪瞪的看着周井然。
“我也可以嗎?”
周井然不管她那副不配穿晚禮服的神色,放下已經讓自己手酸的咖啡杯,“這有什麼不可以,當晚會有很多國外來的賓客,你會說英語嗎?”
她聽了這話,臉脹得通紅,有些不自然搖頭,“我不會,但我可以學。”
周井然有些汗顔,也不想再跟她掰扯,他胡亂點頭,真是怕了,他為什麼要帶這人,不僅跟他搶飯碗,且無論是實力還是學曆都不如他。
他随便找了個前台的員工,帶她去熟悉熟悉公司,自己到一旁,問一大早上找自己的前台員工什麼事情。
唐諾轉臉就看見他和其他人說話,反而把自己扔到一邊,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酸酸的,并不舒服。
晚上彙報工作的時候,陳柏青聽周井然說起唐諾,不過聽了幾句,陳柏青已經知道她們想幹什麼。
他萬年的老狐狸了,陳幼齡的手法,他要是再不知道,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人。
“不過有是哪些下三濫的招數,她陳幼齡手裡出過多少小三,她估計都數不過來了。”
如若這些年,陳幼齡真能安分守己,陳柏青還沒那麼讨厭她,讨厭他們的孩子。
孩子有一個這種高級拉皮條的母親,陳柏青真是恨的牙癢,以後被人提起來滿是污點。
周井然見他這麼說,莫名想起沈晚江,忍不住道,“不用告訴沈律嗎?”
“你告訴她幹什麼,有這麼一出好戲,等着就行。陳幼齡和手裡的姑娘,我們當笑話看看算了。不會變心的人,就是不會變心。你也是男人,你但凡有個真愛,有多少人,你都隻當過眼雲煙,是不是?”
陳柏青笑呵呵的看着面前低下頭不再出聲的周井然,警告道,“你别多管閑事,小心鄧凜把你一起處理了。”
有了這話,原本因為陳柏青話語毛骨悚然的他,好了很多,身體這才回溫似的,卻還是忍不住渾身一顫。
他眼神從始終盯着自己腳尖,轉到面前這盤他從不敢赢,也無法赢的棋盤上,白子被黑子殺的狼狽逃竄。他也一口大氣不敢喘。
深夜,僻靜又冷寂的山間,這間屋子内的亮光,是唯一被遠方眺望山間人群所見的東西。
濃墨般的深黑,樹影婆娑,影子被無限拉長,下山路走的周井然心驚膽戰,這種孤獨又黑暗的夜晚,他真不懂陳柏青怎麼會一直願意待在這裡。
汽車疾馳而去,陳柏青被管家推到小樓上,看那山間唯一的車燈遠行,被照亮的地方也一樣濃綠的黑。
山上山下,都是人間,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