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有些啞,剛才接吻時太急切了,恨不得把沈晚江吞下去,幸好此時的謝青珩興沖沖要進來,半點未曾察覺。
謝青珩輸了密碼,拉着蔣紀綸把剛買的東西都搬進來,鄧凜這裡什麼東西都沒有,也不請個做飯的阿姨,冷冷清清的一點不好玩。
“我天,接你一路真是累死我了。”謝青珩提着一大袋蔬菜進來,順帶着指揮蔣紀綸搬海鮮那個箱子,“你送到冰櫃那凍起來,對了,問問鄧凜晚上想吃點什麼,我做,你給我打下手。”
這一套下來,蔣紀綸搬海鮮的手更酸了,他白了一眼站在料理台那邊指揮自己的謝青珩,放下箱子抱怨道,“謝青珩,我一口水沒喝,一口飯沒吃,你能不能讓我歇會?”
“那你上去喊鄧凜。”謝青珩打開廚房隔間的門,是鄧凜家裡的保鮮冷庫,面積不是很大,十平方米左右。
他把蔬菜碼整齊階段,蔣紀綸也踩着拖鞋上樓,邊走邊開燈,整個家裡被燈光照的透亮,從暗色調的黑夜中抽離。
門半開不開,走廊内的光透過門的縫隙射進去,裡面傳來一陣稍顯淩亂的腳步聲,蔣紀綸往後退了幾步,這才敲了敲門,“鄧凜?你回來就睡覺,不吃飯你是要成仙是吧?”
動作有禮貌,嘴上不輕饒。
他話音未落,鄧凜快速拉開門,一陣風掀起來,順便吹亂了蔣紀綸本就像亂雞窩的發型。
鄧凜撇撇嘴,“你這什麼發型?”
“我什麼發型,你管我什麼發型。”蔣紀綸瞪他一眼,順手推開一直擋在門口的他,沒好氣道,“一直守在門口,你裡面藏什麼了?”
“晚江在裡面。”鄧凜這話一出口,蔣紀綸立馬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雞,一點空氣也進不去喉嚨裡搬卡住了嗓子,不說話了,擺擺手,他轉身就要下樓。
下樓前,他看了眼身後的鄧凜,又注意到在廚房裡屁颠屁颠忙的謝青珩,狠狠吸了口氣,險些沒忍住就要奪門而出。
一家三口在這裡,他來幹嘛,蔣紀綸滿臉幽怨的坐在料理台前面,吓得謝青珩切菜差點切到手。
“吃不吃草莓,我洗好了,你要吃自己拿。”
“我不吃。”蔣紀綸把謝青珩遞給自己的果盤推到一邊去,驚的謝青珩看他好幾眼,忍不住打趣,“剛才還好好的,現在怎麼着了,鄧凜說你什麼了?”
也不怪謝青珩這麼猜,一般來說就鄧凜能給蔣紀綸氣受,其他人想讓蔣三少爺生氣,都沒那個機會,三少哪裡會在乎那些人。
蔣紀綸不想讓謝青珩太高興,沈晚江名字一出,這兩男人就能像兩條哈巴狗似的湊上去,看的蔣紀綸以為他們被奪舍了,但他再怎麼有點不舒服,這都是既定的事實。
他也不是很讨厭沈晚江,就是看不慣兄弟兩人忽然話題從隻有三個人,變成逐漸到家庭中的轉變,他感到心累,有時候在家裡,聽長輩說誰誰又結婚,誰誰第幾個孩子了,他莫名生出一種滑稽感,像是每個人都在扮演所謂的父母角色,其實沒多少人能勝任。
見蔣三少爺不回話,謝青珩也随他,多少年兄弟過來了,他什麼脾性自己能不知道?
有氣壓在心裡呢,他看了蔣紀綸一眼專心做飯去了,卻眼一斜,看到了樓上下來的兩道身影,一扔鍋鏟飛奔過去,喜上眉梢着開口,“你過來怎麼不告訴我?”
“今天上午事情才差不多處理結束,我跟客戶的車來的,太困了我睡着了,忘記告訴你們了,抱歉抱歉。”她從樓上下來,笑容明媚,還要解釋什麼,其實隻想和她多說些話,不想聽她道歉的謝青珩,趕緊推她去一旁,坐等吃飯。
鄧凜去拿了幾瓶紅酒過來,沈晚江喜歡紅酒,他連着收了幾瓶不錯的,此刻朋友家人在身邊,不開又待何時。
蔣紀綸幫他拿了瓶過來,不打擾在廚房那說話的兄妹。
鄧凜也的确想給兩人留出點時間獨處,謝青珩比他得到沈晚江的時間少之又少,他沒有親情,不想沈晚江也缺失,這太殘忍。
廚房并不刺眼的燈光下,沈晚江唇角不自覺勾起,她的笑容映在謝青珩背後的反光裝飾品上。
銀質杯碟投出淡淡冷厲光暈,但她的笑意融化了這樣冰冷的杯碟,她快樂着,一種沒意識到,完全放縱自己沉溺在溫暖的時刻,無人打攪,任憑本能牽着情緒,坐在料理台前面凳子上,拖着腮歪了歪頭。
謝青珩遞了顆粉嫩顔色的草莓給她,她紅唇輕啟,草莓甜膩中帶着酸澀果味的氣息,在她舌尖齒尖争先恐後缤紛綻放,她聽謝青珩問自己好不好吃,她享受這樣的時光,不由自主接話,溫柔朝他一瞥,“好吃。”
“好吃就好。”謝青珩松了口氣,欲言又止的眼神終于彎了彎。
他生怕沈晚江不喜歡,對于本該最親的妹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知道的不多。
沈晚江吃什麼都不會表現明顯喜惡,鄧凜懂,可謝青珩想自己去了解,一點點摸索,将兩人缺少的歲月都補足。
眼見着鄧凜和蔣紀綸都消失不見了,沈晚江勾勾手指,示意他近些。
這是要說悄悄話的節奏啊?
謝青珩拼命壓住自己上揚的唇角,湊近了些,看到妹妹鼻尖的一顆痣,很淡的顔色,他以往沒有察覺,可是很好看,在她清冷的色調裡,這顆痣是濃墨重彩的一筆。
她問謝青珩送了什麼生日禮物給鄧凜,說起這個,謝青珩來勁了,他推她一推,“跑車,我明天開車送鄧凜去公司,現在跑車就在他公司停車場那邊。”
鄧凜原本早上準備去香港的,沈晚江來了,肯定就不會去。
“明天帶你去兜兜風?”謝青珩興緻勃勃,沈晚江睜大眼睛好笑看他一眼,“我都不知道他喜歡跑車。”
“他跟你之間,他喜歡什麼不重要,你送他什麼,他就最喜歡什麼。”謝青珩瞟了眼已經拿酒出來的鄧凜一眼,轉頭高深的對着沈晚江念念有詞,“我告訴你,你就是從路邊摘朵野花,冠上了你沈晚江的名号,他都能用古董花瓶插起來。”
吃完飯後,沈晚江送謝青珩出去的路上,月色缥缈的像浮了一層紗在幾人身邊,沈晚江莫名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了,心想自己是近視了嗎?
幾人說了些話,謝青珩給她撈走,問她送了鄧凜什麼,下次鄧凜炫耀之前,自己好有個心理準備,不然一天都會想自己當時怎麼就又被鄧凜秀一臉,真是悔恨極了。
“我第一次送他的胸針,我請了那位設計師設計了其他東西,暫時還拿不到,我說的時間有點晚了。”兩人站在避風的車前,可她的長發還是被風托起,風鼓蓬蓬的撐大了謝青珩的西裝外套,他身上有很香的青草氣。
謝青珩抱住沈晚江,隻覺得今晚醉熏熏的,卻很幸福,心裡一陣陣暖流流經脈絡舒服極了。
卻聽懷裡被抱着的人,悶悶問她,“為什麼鄧凜對我那麼好?我總覺得沒有辦法還給他。”
“相愛的時候,什麼都不需要還,他給你的,你就接受。他對你好,因為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