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樹林中對立而望,四周被濃厚的魔氣圍繞,連空氣仿佛都要凝固住。
“不趕緊跑,而是選擇跟本尊過來,看來你對現在的自己很有自信,覺得一定能赢過本尊?”
景策這人最是容易被人三兩句話的言語刺激到,溯昇知道,所以選擇故意激怒景策,想率先逼他出手。
溯昇也想先看看景策的實力,究竟進步到了什麼地步。
但似乎十幾年的光景就讓景策穩重了不少,竟然沒被溯昇這話刺激到,反而是笑着回了溯昇一句:“你比我認知裡的你還有本事,竟然能這麼早就找到我。”
“早?”溯昇輕笑一聲,“已經不早了。”
溯昇沒有再跟他廢話,蝕骨扇一搖,直接向景策飛去,這一戰始終是要打的。
景策雙手聚起雷團,口中念念有詞,天空瞬間烏雲密布,雷聲轟鳴。緊接着,一道粗壯的紫黑色雷電劈下,差點将蝕骨扇劈成兩半。
那道粗壯的雷沒有劈到蝕骨扇,轉頭又像溯昇襲來,來勢兇猛,帶着閃電。此時蝕骨扇已經回到了溯昇手中,黑色的魔氣聚集到溯昇手中的蝕骨扇上,沖着即将攻向他心口的雷用力一揮,那道雷就被扇的偏離了方向,轟然劈向一旁的樹幹上,整棵樹轟然倒地。
“你确實厲害了不少,不跟以前一樣廢物了。”溯昇這時還不忘嘲諷他幾句。
而景策現在已經明顯不吃這一套,甚至剛剛那一招,讓他有了今日能勝過溯昇的自信。
“那你不一樣。”景策反諷回去,“你比以前廢物了。”說罷,又重新聚起雷團,向溯昇所在的方向攻去。
“哦?是嗎?”
溯昇卻依舊面色不改,單手轉扇,扇面上立刻出現了青黑色的符文,同時爆發出耀眼的你光芒。符文從扇子中脫落,飛向空中,包裹住了襲來的紫黑色雷電,在符文的包裹中,雷電紛紛炸裂,化作點點雷光消失在空中。
景策出手動作十分利落,幾乎是一招出完,無論這招有沒有打到身上,他都會立馬出下一招。所以趁着溯昇防禦時,他掌心中又湧出許多條雷電向溯昇撲去,但都被溯昇一一躲開,隻有最後一道雷,堪堪擦過溯昇的衣袖,把他淡綠色的衣袍劃破了一個角。
“這衣服可值三百兩呢。”說罷他渾身魔氣沖天,沒等景策反應過來,一個瞬移到了他面前,蝕骨扇的扇間擦過了景策那瘦削的臉。
方才短短幾招溯昇就已經試出來了景策的大緻水平,确實很強,但還不夠。
至少對上自己,他還是沒有勝算。
所以他由守變攻,每一次出招都快準狠,幾招下來,景策明顯發現,他還不是溯昇的對手,一直這樣下去,不過就是在消耗自己的體力。
他轉身就想逃,但溯昇哪能讓他逃掉。溯昇聚力到蝕骨扇上,沖着景策逃跑的方向用力扇去。
巨大的力将景策撲倒在地,嘴角逐漸滲出一縷鮮血。雖然他身上看不出什麼明顯的外傷,但他感覺自己的内裡全部都在陣痛,好像有幾根肋骨斷掉了,從地上爬起來都十分的艱難。
“怎麼樣?現在還覺得本尊比以前廢物了嗎?
溯昇不欲與他多說廢話,揪起他的衣領就想回月塵山,卻在轉身時受到了一股巨大的靈力沖擊。
溯昇雖早有感應,但那人速度很快,他躲閃不及,被那股靈力沖的踉跄了幾步,手中一松,景策整個人就從他的手上消失。
來人一身白袍,将自己的身體裹得嚴嚴實實,臉上帶着白色面具,除了從身形上能看出來是一位男子,其餘的一概看不出來。
是那個白袍人。
“本尊還未去找你,你自己先送上門來了?”
“談什麼送不送上門的?我們該見面的時候自然就會見面了。”那白袍人的聲音明顯用法術遮蓋處理過,從他嘴中發出發聲音極其難聽,像是木器運作的吱嘎聲。
“所以這次你來,隻是為了救他?實話說,本尊很好奇,你是如何從一堆人裡面選出景策這個廢物來做你的同謀?”
“你……”斷了骨頭的景策隻能被攙着,卻還是在聽到溯昇說完這句句話時狠狠瞪了他一眼。
“勞您如此替我着想,可惜我不想說。人我帶走了,告辭。”
“說走就走?本尊同意了嗎?”話音還未落他便提前出手,他心中清楚,這白袍人可不像景策一般好對付。
那人似乎也早有準備,隻是手裡還提着個景策不好出手,所以一直在防守,但他的每一次防守都十分輕松。一層靈力結成的屏障擋在兩人之前,完全隔絕了溯昇身上散發出的魔氣。
這個屏障很眼熟,當初神帝在清瀾宮地牢中布下的結界,就是這樣的。
那是一個隻能用靈力打開的結界,這個屏障,也是一個隻能用靈力打開的屏障。
溯昇用手中的蝕骨扇輕敲屏障,“你這算是?現學現用?”
“是啊!當初看見那個結界的時候,我都感慨魔尊您真是天降奇才。”
“本尊可當不起這天降奇才的名号,不過是因為本尊後天過于上進罷了。”溯昇此時還有心情與他開玩笑。
但那白袍人顯然失去了耐心,“好了魔尊,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此别過了。”
“誰跟你就此别過?”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隔離開三人的屏障消失,那白袍人不由愣了一瞬,也就是這一瞬,讓溯昇找到了出手的時機。
不能将這兩人放走,好不容易找到他們,若是現在輕易将他們放走,下次再想找到他們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萬一現在放走了他們,之後他們的法力再度增強,那時局勢會更難掌控。
再見到景策第一刻,他就已經給月塵山那邊傳了信。隻是傳信需要時間,應殇澤梧帶人過來也需要時間,可惜景策發現他發現的太早,這點時間,遠遠不夠援兵的到來。
景策雖身負重傷,但拼上命也仍有一戰之力。白袍人的實力,隻會在景策之上,其實溯昇也不清楚對上他們倆人自己到底有幾分勝算。景策的法力已經增強了許多,他心裡沒底,隻能盡力拖到應殇澤梧帶人過來。
他這次是用盡了自己九成的功力,向那兩人襲去。
白袍人實力确實很強,哪怕讓溯昇抓住了機會,也絲毫沒有落入下風。魔氣和靈力兩股力量相互對抗,他的臉上也依舊是自然的神色。
兩人都用出了所有的力量,卻是很明顯的旗鼓相當,此時在一旁休息了半天的景策加入添了一把火,溯昇頓時感到對面一股重力襲來,讓他忍不住皺了眉。
就這樣三人對峙了大概有一刻鐘,白袍人那邊率先感到了不對。他看出這樣下去明顯分不出勝負,溯昇此舉不過是想拖住他們,等援兵到來。于是他與景策交換了一個眼神,一齊像兩旁躲開,轉身又要逃走。
溯昇也沒放棄想要留住他們,但那白袍人似乎早有準備,向着溯昇的方向撒了一把奇怪地粉末,溯昇立馬感到雙目眩暈,就像中了迷藥的凡人。
怎麼會?這是什麼?
待他頭腦徹底重新清醒過來,面前的兩人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溯昇覺得自己真是太過大意了,竟就這樣讓他們用如此簡單的方式逃走了。
而半刻之後,應殇和澤梧就帶着一衆魔将出現在了溯昇面前。
“尊王?景策呢?”
溯昇看這陣仗忍不住長歎一口氣。
“來的太慢了,一人罰半年……”在人間待久了,半年俸祿差點脫口而出。
“罷了,回吧。”
應殇澤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