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餐會的宴客廳内,與會的人數并不多,但如約到訪的人們,大多都是教會的神職人員——
一場算不上靜心籌備,甚至連性質都比不得正經宴會來得正經,卻又要比下午茶的茶會格調更高上幾分的,卻倉促到開場前不到兩小時才将請柬遞到受邀人手裡的冷餐會上,放眼望去,竟能湊齊了五六個身着不同教會服飾的神職人員。
這在阿爾艾彌亞之外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是難以出現的一幕,畢竟,教會教區大多具有排他性。
宴會廳内的小提琴漸漸停下,這仿佛是一個訊号,一時間,無論是正在交談着的人們,還是如永眠女神教會這般占據了一個角落單獨呆着的人們,都将視線落在了姗姗來遲的阿爾艾彌亞公國首席執政官菲利克斯身上。
“夜安,諸位。”
依舊是黑色貼裡内襯,疊穿白色不對襟半開領長袖襯衣,外罩半袖大衣的菲利克斯朝着宴會廳内神職服飾各異的教會人士們微微颔首,過于優越的身高以及穿着打扮,使得他和身後幾位身着尖領襯衫,系着克拉巴特暗紅領巾,由黑色燕尾禮服改制而來的介于大衣與軍禮服之間的制服的執政官們,在風格上有着極大的差異。
菲利克斯朝着衆人微微颔首:“很抱歉在冷餐會開始前不到兩個小時,才給諸位送上請柬……事實上,若是再往前推三個小時,恐怕連我都不知曉三個小時後,我将出席一場臨時而又倉促的聚會,并為此進行發言。”
“兩個小時的時間,足以确保市政廳的人将請柬送到每一個教會的神職人員手中,而哪怕是最最低調,且臨時旅居地距離會場最遠的永眠教會都已經到場,我想,如今尚未抵達宴會廳的教會,也已經表明了他們所身處的立場。”
“那麼,讓我們抛棄貴族慣常喜歡的兜圈子,直入主題——”
倫恩稍稍往一身黑色披祭禮服的傑爾森主教邊上靠了靠,低聲吐槽道:
“這是威脅吧,這應該是在向我們展示肌肉……告訴我們,所有教會人員在維隆卡的動向,他們執政官都一清二楚?”
傑爾森主教笑了起來,雖還注視着正在發言的菲利克斯,卻也不影響他悠悠然低聲回複:
“或許,還要再加上執政官們,對于市政廳外派文員行動力的掌控力度。”
“當然,這位首席執政官閣下也許隻是借此打開話題,并沒有你想的那麼多……但他的潛台詞,的确是這樣沒錯。”
來自永眠教會的傑爾森主教二人還有心閑聊,将菲利克斯的開場從頭聽到尾——甚至對卡爾肯災厄事件的解決進行說明的——的繁榮教會執事卻不能置身事外。
灰白色羊毛卷發,額頭太過寬敞而顯得眉壓眼,且皮膚松弛,法令紋深刻,内眼角隐約發炎了一般透着些許紅的小老頭站了出來,一身繁榮教會的高級執事服表明了他的身份:
“我不覺得,這是市政廳之于卡爾肯災厄而給予大衆的一個交代。”
“渎神者,必将受到審判,并将為此而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