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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聖誕假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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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哈利獨自一人前往廢棄教室,等待着克瑞納的到來。

清晨時分,哈利剛到禮堂,就收到了克瑞納的長耳鸮水銀送來的羊皮紙信。實際上,當他們抵達禮堂的時候,水銀已經在格蘭芬多的長桌上等得不耐煩了。

“謝謝你,水銀。”

哈利取下了系在水銀的腳爪上的一小卷羊皮紙,又給水銀喂了水和碎面包,等到水銀心滿意足地飛走後,哈利才悠然地吃起了早餐。

哈利在魔法史課上打開了克瑞納送給他的字條——羅恩已經被賓斯教授催眠,腦袋砸在碩大的魔法史課本上,鼻子裡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赫敏永遠坐在第一排,她似乎有一肚子關于魔法世界的曆史問題渴望從賓斯教授的口中獲得答案。

正如哈利期盼的那樣,克瑞納希望和他私下裡談談關于羅恩的寵物的問題。

趁着赫敏沉迷于繁重的學業當中,羅恩與西莫下巫師棋的時候,哈利借口看望海德薇離開了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雖然現在還不是宵禁的時間,但哈利非常清楚費爾奇、皮皮鬼和斯内普教授向來很樂于給他找點事情做,所以他還是給自己施展了一個幻身咒。

對于一位傲羅而言,幻身咒可比隐形衣方便多了。成為一名傲羅後,哈利不再使用隐形衣,他把它存放在屬于波特家族的古靈閣金庫當中,他在得知自己時日無多的時候,以聖誕禮物的形式,把隐形衣留給了他的教子泰迪。

夜晚的城堡十分的靜谧,也籠罩上了一層神秘的氣息,哈利不止一次地聽克瑞納抱怨過城堡對麻瓜電器的排斥。哈利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克瑞納成為了霍格沃茨的校長,會不會想要在城堡裡接通電路?

一想到那個畫面,哈利就忍俊不禁,他想,如果克瑞納真的打算讓霍格沃茨進入電燈時代,那麼整個學校的畫像和幽靈都會發出刺耳的尖叫,哈利甚至都能想象出他們驚恐的模樣。

重返霍格沃茨對哈利而言就像回家,他享受着在霍格沃茨度過的每一天,尤其是一年級的時候,這是他學生生涯裡最惬意自在的一段時間。

哈利熟悉霍格沃茨的每一塊磚牆和每一級台階,他比約定的時間更早的來到了約定的廢棄教室。

獨自一人呆在這間廢棄教室對哈利的意志力是莫大的考驗,角落裡的厄裡斯魔鏡每分每秒都在散發着無比強烈的誘惑,驅使着哈利想要掀開遮擋着他的幕布。

哈利有太多想要見面的人,他的内心有太多無法彌合的傷口,望着盛放鏡子的角落,哈利那雙翠綠色的眼睛裡有着滿滿溢出的哀傷。

如今,他最想見的人,莫過于西裡斯。

“哈利。”一個很輕很熟悉的聲音讓哈利從自己的思想世界裡清醒過來,他的一隻手正被德拉科抓住。

聽到德拉科的聲音,哈利才驚覺他的幻身咒效果已經消失了。

“晚上好,德拉科。”哈利的聲音很輕,他可不會因為夜遊被德拉科抓到而驚慌失措,反而是德拉科的出現令他意外:“你也收到了克瑞納的紙條?”

“沒有。”德拉科毫不掩飾自己對哈利的關心:“我看到了克瑞納的貓頭鷹。”

看到德拉科提起克瑞納時皺起的眉頭,哈利有點難以掩藏自己的笑容,畢竟,德拉科看起來就像是擔心自己的孩子惹麻煩的操心的老父親。

德拉科有些猶豫,又帶着點忐忑:“哈利,我希望能夠留下來陪着你,好嗎?”

哈利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雖然對德拉科的請求感到意外,但哈利還是立馬答應了德拉科的請求,從他們在摩金夫人長袍店的重逢開始,他們就有了新的開始。

德拉科是他的朋友,哈利覺得自己不應該拒絕一個朋友好意的擔心。除此之外,他也想探究德拉科的秘密,他知道德拉科有事情瞞着自己,就像他沒有辦法向德拉科說他是重生者。

德拉科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這才慢慢地放開了拉着哈利的手,哈利這才察覺德拉科的手有些出汗。

克瑞納還沒有來,哈利覺得如果他和德拉科一直沉默下去,氣氛會很奇怪,所以他主動挑起了話題:“聖誕節就要到了。”

“嗯。”德拉科點了點頭,對哈利的沒話找話一點兒也不介意:“希望你能希望我送的聖誕禮物。”

哈利的眼睛帶着笑意地彎起:“我能提前打聽一下禮物是什麼嗎?”

“不行。”德拉科一口回絕了哈利的請求:“我希望這份期待能持續到聖誕節當天。”

“哈利——!”

哈利正打算調侃德拉科,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克瑞納的大嗓門給打斷了,哈利有些好笑地朝着城堡狹長的通道看去,克瑞納正朝着他們飛奔而來,阿奎拉不緊不慢地跟在克瑞納身後。

“哦,你好,小馬爾福先生。”

走近之後,克瑞納才冷淡地朝着站在哈利身邊的德拉科打招呼。

德拉科微微點頭,對克瑞納的冷淡不甚在意。

“晚上好,克瑞納,晚上好,阿奎拉。”

“晚上好。”阿奎拉輕聲地與哈利和德拉科打了招呼。

廢棄教室的大門被關上,哈利和阿奎拉同時用魔杖點燃了教室裡的煤油燈,給這間寒冷的廢棄教室帶來幾絲光亮,盡管他們并沒有驅寒的效果。

哈利直接切入了問題,他直視着克瑞納:“你想和我談談羅恩的寵物?”

“是的。”克瑞納點頭:“但我沒想到小馬爾福先生也在這裡。”

“沒關系,他是我的朋友。”哈利說道:“我相信德拉科。”

“好吧。”雖然克瑞納一點兒都不喜歡英國純血家族的巫師們,但他尊重哈利的朋友和決定:“哈利,我從三歲開始跟着我爸爸學習抓老鼠、解剖老鼠、制作老鼠幹。”

德拉科在聽到克瑞納不停的提起老鼠時,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哈利趕緊藏住自己的笑意,德拉科可是在家養小精靈的服侍下長大的,哈利完全沒法想象德拉科親自去抓老鼠的模樣。

“我跟成千上萬隻老鼠打過交道。”克瑞納繼續往前說道:“雖然相像,但是斑斑,他的手感和真正的老鼠是不一樣的,雖然我暫時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我對梅林發誓,那絕對不是一隻老鼠。”

廢棄教室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一陣後,哈利才輕聲詢問:“如果那不是一隻老鼠,你認為他——它是什麼?”

“我不知道。”

克瑞納的坦然讓哈利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但看克瑞納蠢蠢欲動、躍躍欲試的模樣,哈利相信克瑞納肯定還有下招,不過哈利又看了一眼一旁已經把眉頭皺起來的阿奎拉,總覺得克瑞納的打算很不靠譜。

克瑞納的回答一點兒也沒讓哈利失望。

實際上,克瑞納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亢奮的:“我們可以占蔔!”

自從跟着阿奎拉學習神秘學以來,克瑞納每天都躍躍欲試,如果不是答應了阿奎拉絕對不會背着他做一些危險的嘗試,克瑞納早就開始了對各種占蔔形式的嘗試。克瑞納花費了不少的口舌才說服阿奎拉同意他嘗試一次魔鏡占蔔,他原本是打算在X協會的第一次聚會活動上向大家做演示的。

不過阿奎拉否定了克瑞納的想法。

“鏡子是具有非凡靈性的事物。”前來廢棄教室的路上,阿奎拉再三對克瑞納強調:“它不僅能照出我們看得見的東西,也能映射出我們看不見的東西,魔鏡占蔔等于把自己徹底的對靈界放開,這極有可能招來懷着惡意的窺視。”

如果說克瑞納對阿奎拉這位教師有哪裡感到不滿,那一定是一堂課裡,阿奎拉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在闡述危險,關于浩瀚如海的神秘學,阿奎拉向來隻會吐露隻言片語,并且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隻言片語——阿奎拉必須确保自己吐露的東西不會對克瑞納造成傷害。

但是,阿奎拉越是強調危險,克瑞納就越是好奇,迫切地想要撕開那層面紗,一窺阿奎拉的隻言片語後的真相。

唯一令阿奎拉慶幸的是,盡管克瑞納的大腦裡裝滿了各種出格的、匪夷所思的,或者說用“找死”來形容更貼切的想法,但克瑞納也是一位恪守承諾的小巫師,并沒有背着他做危險的實驗。

“有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怕。”盡管阿奎拉一再強調魔鏡占蔔的危險性,但克瑞納覺得,阿奎拉就是他的吉祥物,假期裡發生的事情給克瑞納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但因為阿奎拉的存在,他沒有留下一丁點的心理陰影。

“我也希望能夠一直保護你。”

雖然大家都是十一、二歲的小巫師,但是克瑞納完全讀不懂阿奎拉此刻眼神裡的情緒。

克瑞納覺得,即使是一個成年的巫師,恐怕也難以讀懂阿奎拉的眼神,難以聽懂阿奎拉話裡的深意。

阿奎拉的身上藏有太多的秘密,而且一直被一股難以描述的情緒包圍着,盡管已經成為了朋友,但克瑞納知道自己還不夠了解自己的朋友,想要真正進入阿奎拉的世界,恐怕還要花費不少的時間,這是一個艱巨的挑戰,但克瑞納絕不會放棄。

他們在城堡走廊上的談話隻進行了一小會兒就來到了約定好的廢棄教室,路上阿奎拉還是答應了克瑞納進行一次魔鏡占蔔的請求。

“占蔔?”德拉科的語氣裡充滿了懷疑,盡管克瑞納已經向他們展示過先知後裔的血脈,但德拉科對于克瑞納的計劃依然深表懷疑,他把目光投向了站在克瑞納身邊的阿奎拉。

比起對任何危險的事情都躍躍欲試的克瑞納來說,向來沉默低調的阿奎拉靠譜多了。

阿奎拉點了點頭:“僅此一次。”

“好吧。”德拉科做出了讓步,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克瑞納三步并做兩步的跳到了蓋着厚重帷幕的厄裡斯魔鏡前,然後一把扯掉了帷幕,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們有這麼大的一面鏡子,為什麼不來一次刺激的魔鏡占蔔?”

哈利和德拉科的表情一言難盡,或者說他們對克瑞納的打算一言難盡。

猶豫了片刻,哈利還是忍不住問道:“克瑞納,你知道這面鏡子的來曆嗎?”

克瑞納回頭看了一眼,這是一面非常氣派的鏡子,高度直達廢棄教室的天花闆,有着金色的邊框,鏡子被兩隻爪子形狀的腳支撐着。

鏡子的頂部刻着一長串的字母。

克瑞納讀出了鏡子上方的那一串字母組成的單詞:“厄裡斯·斯特拉·厄赫魯·阿伊特烏比·卡弗魯·阿伊特昂·沃赫斯。”

讀完鏡子最上方的那一長串單詞後,克瑞納發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質問:“為什麼一面鏡子會有這麼長一串的名字?它很特别嗎?”

哈利溫和地向克瑞納解釋:“這是厄裡斯魔鏡。”

“厄裡斯魔鏡?”克瑞納的眼睛都在放光:“這是一面真實的魔鏡?”

“是的。”雖然不知道克瑞納在為什麼事情而亢奮,但哈利還是點頭,隻是在說話的時候,哈利的聲音裡帶上了幾分苦澀:“它能夠使我們看到自己内心最迫切的、最強烈的渴望。”

克瑞納無比的激動:“我可以帶走它嗎?”

德拉科皺起了眉頭:“這是霍格沃茨的财産。”

克瑞納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依然躍躍欲試:“我有錢!我可以買下它!”

不論是哈利、德拉科還是阿奎拉都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聯想到下半個學期的事情,哈利覺得鄧布利多也不會同意阿奎拉買下厄裡斯魔鏡的請求。

看到阿奎拉、哈利和德拉科的臉上同時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克瑞納有些不開心,但他非常擅長調劑自己的心情,愉快地說道:“或許我可以自己造一面厄裡斯魔鏡?”

哈利、德拉科和阿奎拉都覺得這是一個更糟糕的主意。

直覺告訴哈利,他們不應該繼續在厄裡斯魔鏡的歸屬權上與克瑞納做糾纏,他真怕引出克瑞納可怕的靈感,要知道克瑞納一直是一個行動派!

“我覺得用厄裡斯魔鏡進行占蔔不是一個好主意。”哈利說道:“一般的魔鏡占蔔都是用普通的鏡子進行的。”

作為前傲羅辦公室主任,哈利與不少黑巫師打過交道,也了解占蔔分支之一的魔鏡占蔔,盡管霍格沃茨的占蔔課是他學生生涯裡最糟糕的體驗之一,但是傲羅的職責讓他不得不在進入職場後拼命的“補課”。

事實上,麻瓜們比巫師們更熱衷于魔鏡占蔔。

“不試試怎麼知道?”克瑞納看向了阿奎拉:“我可以用厄裡斯魔鏡進行占蔔嗎?”

阿奎拉點了點頭:“它的本質依然是一面鏡子。”

哈利和德拉科同時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向阿奎拉,對他對克瑞納的縱容感到頭疼。

面對哈利和德拉科的質疑的眼神,阿奎拉依然顯得很冷靜,他的理由擲地有聲:“即便我們都投反對票,克瑞納也不會放棄他的打算,至少現在有我們看着他,不會出大問題。”

“好吧……”哈利妥協了,事實上,他現在正在猶豫,他擔心的對象是不是選擇錯了,比起克瑞納,好像厄裡斯魔鏡的處境更加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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