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從活闆門裡跳下來的時候,赫敏已經掙紮着脫離了有着蛇一般的卷須的植物,正貼着一面潮濕的牆,而羅恩已經被捆得嚴嚴實實,他還在驚恐的掙紮。
“這是什麼鬼東西?!”羅恩一邊大叫着一邊拼命掙紮,可他越是掙紮,這些藤蔓就纏得越快越近。
“這是魔鬼網!”赫敏的聲音從底下傳來:“斯普勞特教授說過,它喜歡陰暗和潮濕——”
不等赫敏再繼續往下說,哈利喊道:“赫敏,點燃它!”
“可是這裡沒有木柴啊!”赫敏焦急地喊道,額頭上已經急出了汗珠。
羅恩幾乎要被好似無窮無盡的魔鬼網活埋了,他崩潰地大喊道:“你瘋了嗎?你到底是不是巫師?”
“哦,對了!”赫敏總算是鎮定下來,她從袖子裡抽出了魔杖,指向緊緊纏繞着羅恩的魔鬼網,嘴巴裡念念有詞,一串如同藍色風鈴草般的火焰照在藤蔓上,魔鬼網的藤蔓因為火光而瑟縮,總算是從羅恩的身上松開了。
在羅恩掉下來之前,哈利就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梅林保佑,我剛才看見了我的曾曾曾祖母,要知道她已經死了至少一百年了。”羅恩狼狽的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依然心有餘悸。
“幸虧你在草藥課上聽得認真,赫敏。”哈利很是慶幸,他掉下來的時候,魔鬼網已經在羅恩的掙紮下興奮起來,他還來不及念出魔咒,雙手就被牢牢綁在背後,雙腳也被綁得緊緊的,直接被倒吊起來。
直到被魔鬼網的藤蔓倒吊起來,哈利才真正意識到作為前傲羅的自己實在太松懈了,霍格沃茨的生活讓他的警惕性下降了太多,而且他太關注未來的危機而忽略了眼前的危險。
牢牢将這次的教訓記住後,哈利熟門熟路地帶着羅恩和赫敏往唯一的一道石頭走廊前方趕去。
“你們覺得前面會有什麼?”
細細簌簌的聲音讓羅恩咽了咽口水,眼睛裡盛滿了不安。
哈利說道:“很多的翅膀?”
“什麼?”羅恩沒有聽清楚哈利的話。
赫敏則是非常的不可思議:“哈利,你怎麼知道那是翅膀?”
哈利沒有回答,眼見為實就是最好的回答,走廊的盡頭是一間燈火通明的房間,有着高高的拱形天花闆,無數隻像寶石一樣光彩奪目的小鳥在房間裡悠閑地飛來飛去。
房間對面有一扇厚重的木門。
“如果我們穿過房間,它們會朝我們發動攻擊嗎?”羅恩看着悠哉遊哉的小家夥們,很難不擔心。
“也許這就是他們的使命。”哈利說道:“畢竟它們守護着一扇門。”
赫敏問道:“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哈利将挂在牆邊的飛天掃帚取了下來,遞給羅恩和赫敏:“你們飛上去吸引它們的注意力,我趁機找到真正的鑰匙,打開門,然後我們一起沖進去。”
“可是,哈利,你才是魁地奇球員。”羅恩對自己的飛行技術非常不自信,他懷疑自己會把事情搞砸。
哈利拍了拍羅恩的肩膀,鼓勵道:“你們肯定沒問題,而且,我已經發現它了。”
“好吧。”羅恩咽了咽口水,跨上了飛天掃帚。
“哈利,你得抓緊時間。”赫敏看上去比羅恩自信多了,雖然她不是很喜歡飛行課,但她不會對着成百上千,長得好像蜂鳥似的鑰匙露怯。
唯一令她擔心的是當他們飛起來後,這些小家夥會變速。
事情的發展完全印證了赫敏的猜想,他們腳一蹬地,原本還很悠閑的帶着翅膀的鑰匙們立刻就躁動起來。
鑰匙們飛得比蜂鳥還要快,數量密集得讓他們看不清前面德方向,時不時就會與羅恩和赫敏撞上,他們必須飛得又快又細緻才能逃過臉被劃傷的命運,即使如此,哈利、羅恩和赫敏都被躁動的鑰匙們削去幾縷頭發。
“哈利!”赫敏邊飛邊喊道:“你找到那把真正的鑰匙了嗎?”
“哈利,你快點兒!”羅恩也跟着喊道:“我感覺飛天掃帚的尾巴快要秃了!”
“找到了,你們往門那邊飛,别停!”
上一次哈利是憑借出衆的飛行技術抓到了真正的鑰匙,這一次他則抽出了魔杖,對準躲藏在同伴中間的那把真正的鑰匙念出了魔咒。
一道藍色的光芒從哈利的魔杖杖間射出,擊中了翅膀有些受傷的那把古色古香的大鑰匙,用無法抗拒的力量将它推向了房間對面的那扇門,與此同時,哈利也騎上了掃把。
正确的鑰匙被魔咒直接擊打進了鎖孔,鑰匙轉動,“卡塔”一聲,門被打開了。
“快飛!”哈利大聲喊道。
赫敏和羅恩都沒有耽擱,在鑰匙轉動的同時,它的同伴們變得更暴躁了,開始瘋狂的攻擊在場的三位小巫師。
羅恩和赫敏隻能用手擋住自己的臉,壓低身子快速俯沖,在哈利的催促聲中一前一後地沖入了打開的門中。
哈利是最後一個進門的,他在進門的一瞬間,猛地一個掃尾并從掃把上跳了下來,“砰”的一聲,門被重重地關上了,那些躁動的鑰匙瘋狂地啄着厚重的大木門,好似下一秒就會把門啄出一個大洞。
“呼……”扔掉那把快秃了的飛天掃帚的羅恩依然心有餘悸:“剛才真危險,它們好像打算拔光我的頭發!”
“哦,它們真是瘋了。”赫敏嘟囔着,用手扒拉了半天才把被飛天鑰匙們攪得一團糟的頭發理順:“要是有一種魔咒能将所有錯誤的選項立刻排除就好了。”
羅恩看向她:“我敢跟你打賭,克瑞納肯定很擅長這方面的事情……說起來,我們這是在哪兒?”
哈利的心怦怦跳個不停,即使重來一回,他也不擅長巫師棋。
哈利往前走了一步,原本烏黑地房間突然燈火通明。
“哦,梅林啊……”羅恩無比震驚地看着前方:“這、這是一盤巨大的巫師棋!誰能做到這麼了不起的事情?”
黑白方格組成的棋盤鋪滿了整個房間,一組黑色的巨大的棋子與一組白色的巨大棋子分列兩邊,交叉而立的刀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白棋子後面有一扇門。
“一定是麥格教授。”赫敏肯定的下結論,然後又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那還用問嗎?”羅恩肯定地說道:“我們隻有下棋才能走到房間那頭。”
“怎麼下法?”赫敏依舊很緊張,雖然她成績優異,但她與哈利的下棋水平半斤八兩。
羅恩快速清點了棋盤上棋子的數量,然後走到了一個黑騎士的身邊,伸手摸了摸騎士的馬。
馬用蹄子刨着地面,戴着頭盔的騎士轉頭看向羅恩。
“我們是不是——嗯——必須跟你們一起才能過去?”
黑騎士點了點頭,羅恩回過頭來看像哈利和赫敏:“恐怕我們必須取代這裡的三個黑黑棋子……”
“好的。”搶在羅恩解釋前,哈利就答應道,那種陰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又爬上了他的心頭,是與面對伏地魔時截然不同的恐懼,好像四面八方有無數雙帶着惡意與嘲弄的眼睛正在注視他們,就像房間黑暗的角落裡躲藏着一隻難以名狀的怪物,即将狩獵。
“好吧,哈利。”羅恩不再猶豫,指揮道:“你代替那個主教,赫敏,你去那兒,代替那個城堡。”
“那麼你呢?”赫敏擔憂的問。
羅恩說道:“我來做一個騎士。”
……
即使最愛學習的拉文克勞,也不會在期末考試後争分奪秒地窩在圖書館或者公共休息室裡汲取知識的養分。
整個圖書館裡出了清點、整理書本的平斯夫人外,就隻有克瑞納和阿奎拉兩個一年級的小巫師坐在有陽光能照到的窗戶邊,克瑞納雙手托着下巴,心不在焉地看着正在默寫魔藥配方的阿奎拉。
即使羊皮紙的方向是颠倒的,也不妨礙克瑞納輕松閱讀從阿奎拉的筆尖流淌而出的字母組成的單詞和句子,隻是其中有一半的單詞克瑞納都不認識,讓他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麼在霍格沃茨讀了一整年的書後快要變成文盲。
“這些是魔藥材料的名字嗎?”克瑞納壓低聲音問道,他可不想被平斯夫人警告,就算整個圖書館裡隻有他一個人,鐵面無私的平斯夫人也會在他發出巨大聲響的時候毫不留情地将他扔出圖書館,并禁止他一星期内回到圖書館。
如果平斯夫人發火了,鄧布利多校長也要退避三舍。
“是的。”阿奎拉仔細為克瑞納解釋:“我給哈利的藥劑是一瓶能夠緩解詛咒的藥劑,它能減緩神秘學意義中的‘月亮’的詛咒,如果詛咒不深,又或者‘月亮’隻打算警告他們,也能夠起到抵消的效果。”
“月亮的詛咒……”克瑞納不自覺地呢喃起這句話,忽然間,他好像又看到了那隻沒有睫毛沒有感情的眼睛,他的心悸動地猛地跳了一下,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分辨自己看到的是不是曾經見到的那隻眼睛,耳朵突然嗡嗡嗡作響,發出越來越尖銳的耳鳴……與此同時,他那淺藍色的眼眸開始幽幽轉深,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面——幽藍,深黑——“哦,天呐……”
克瑞納的雙手按住了太陽穴,那裡突突突地跳動着,好像血管下一秒就要從腦袋裡鑽出來。時刻伴随着他又不允許他翻閱,捆綁着重重鐵鍊的禁書不知從哪兒飛來,猛地砸在了書桌上,封面上的大眼睛睜開了,目光兇惡,血絲赤紅,好似正對抗着不知從何而來,無以名狀的詭異力量……
圖書館裡一切的光都好像熄滅了,一片漆黑的世界裡,厄裡斯魔鏡、奇洛、哈利,紛飛的魔咒,無盡的火焰和爆炸又一次出現在克瑞納的眼前,硝煙和血的味道鑽入了他的鼻子……
克瑞納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厄裡斯魔鏡裡究竟藏着什麼東西——一雙紅色的、冰冷的、充斥着非自然的惡意、淡漠……
“鏡子!”冷汗順着臉頰滴落到了書桌上,克瑞納滿眼都是恐懼,呼吸困難,顫抖着說道:“阿奎拉,鏡子裡的通道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