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瑞納讓阿奎拉的一隻手搭着自己的肩膀,自己則用一隻手拉着阿奎拉的手,另一隻手攬着阿奎拉的腰身,将脫力虛弱的阿奎拉半拖半抱地跟在康斯坦丁的身後。
“這邊走。”康斯坦丁帶着他們鑽進了一條密道。
“我們去哪兒?”
“八樓。”康斯坦丁說道:“我們要趕在真正的恐怖降臨前,将犬吠平息下去,将偷偷潛入城堡的陰影驅逐出去,它是造成一切混亂的根源。”
克瑞納有一肚子的疑問,可現在并不是問問題的好時機,他隻能壓制住求知的欲望,跟着康斯坦丁,拖着阿奎拉朝着八樓走。
拖着一個比自己重的虛弱的家夥爬樓梯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克瑞納才爬了三段樓梯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可距離城堡八樓還有一大截路要走。
盡管累得要命,克瑞納卻毫無怨言,還時不時的關心阿奎拉的狀況:“你還好嗎?”
好似被抽空了力氣,臉色比白紙蒼白的阿奎拉說不出一句話,隻能勉強點頭還是搖頭。看到阿奎拉這個模樣,克瑞納就擔心不已,他不再耽誤時間,而是強迫自己加快腳步,但也要注意阿奎拉的狀況。
克瑞納并非沒有想過用漂浮咒讓阿奎拉浮起來,可他的魔咒指向阿奎拉時一點用處都沒有,魔咒好像被一個深邃但看不見的漩渦吞噬了,這讓他懷疑阿奎拉的身上是不是帶着免疫魔咒的東西。
對自己的魔法能力,克瑞納還是非常有信心的,當他用魔咒指向羅恩、邁克爾、泰瑞等人的時候,魔咒非常的靈活,但當他用魔咒指向哈利和德拉科時則會遇到一些阻力,那些阻力明确的告知他,哈利和德拉科可比其他小巫師強多了。有的時候克瑞納會懷疑,哈利和德拉科的魔法能力和教授們差不多,或者已經比教授們卓越。
但沒有任何人的表現像阿奎拉這樣,教授們也不。魔咒就像一滴水進入了大海,靜悄悄地消弭,不留下一絲痕迹。
“這邊走。”
克瑞納壓下心底的疑惑,拖着阿奎拉跟在康斯坦丁的身後從密道鑽出,他們停在了《巨怪暴打沙巴拿巴》的畫像前,康斯坦丁對克瑞納說道:“你得認真地想着一個可以舉行儀式魔法的房間,門就會向你敞開。”
“我要一個可以舉行儀式魔法的房間。”
“我要一個可以舉行儀式魔法的房間。”
“我要一個可以舉行儀式魔法的房間。”
克瑞納沒有去問為什麼,而是抓緊時間,直接按照康斯坦丁的要求,一邊想着一邊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為的就是增強祈禱的效果,如果這算是“祈禱”的話。
當克瑞納把心裡的想法念出第三遍時,巨大的畫像變成了一道古樸莊重的黑色木門,它很厚重,是雙開款式,門廊的角落裡還挂着積灰的蜘蛛網,仿佛已經塵封了上百年的時間。
克瑞納将手放在漆黑厚重的大門上,隻是稍微一用力,這道不知道塵封了多少年,被人遺忘了多少年的木門就被推開了,裡面一片漆黑。
“這是哪兒?”門被推開後,克瑞納拖着阿奎拉往裡走,但他再也壓抑不住内心的好奇。
“歡迎來到有求必應屋。”康斯坦丁說道:“這是城堡裡最神奇的地方,你們之後會有大把的時間來研究它,但是現在,我們得加快速度了。不論是伏地魔還是哈利拿到了魔法石,我們都将功虧一篑。”
“你打算教我們用儀式魔法去偷魔法石?!”克瑞納聽出了康斯坦丁的弦外之音,直接驚呆了,他沒有想到整個霍格沃茨裡最狂野的家夥竟然是被困在這裡天天想着離開的康斯坦丁。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康斯坦丁苦笑道:“如果讓鄧布利多從哈利手上拿走魔法石,肯定誰也救不了,這些老頑固,隻相信自己的腦子,對别人的判斷總帶着三分審視七分考量,說真的,哪怕我已經死了,依然能從他們身上感到活着好累。為了拯救哈利和阿奎拉,以及你們這些無辜的小不點兒,我隻能出此下策。畢竟你還隻是一個一年級的小巫師,煉金術的門外漢。”
雖然竊取魔法石不是一件好事,但克瑞納感覺到自己的心開始蠢蠢欲動了,既然有機會,為什麼不能摸一摸魔法石呢?如果魔法石讓哈利得到隻是讓鄧布利多把它毀掉、白白浪費,那不如按康斯坦丁說的,讓它發會更大的價值。
克瑞納興奮道:“需要我做什麼?”
“砰!”
克瑞納的話還沒有說完,有求必應屋的大門就重重地關上了。
“啊!梅林!”克瑞納被沉重的關門聲吓得一個哆嗦,險些跳起來把扶着的阿奎拉甩出去。
陳舊又沉重的黑色大門關閉的瞬間,一圈火把沿着牆壁亮了起來。
這是一個圓形的房間,牆壁是由石磚砌成的,牆面上箍着十二支火把,它們的火光為這裡增添了幾分神秘幽暗的氣氛。
屋子的穹頂是拱形的,繪制着漂亮的彩繪,講述着克瑞納從來沒有看過的故事,當克瑞納盯着它看得太久時,腦袋就不自覺地發暈。
而在穹頂下方,則有着與北鬥七星長得一模一樣的裝飾,它們一閃一閃的,就像真正的北鬥七星。
穹頂地正下方,是三個同心圓組成的黑色祭壇,它是由完整的黑曜石雕刻而成的,克瑞納從來沒見過這麼大這麼完整的黑曜石。
“好了,克瑞納,放下阿奎拉,讓他好好休息,我們必須抓緊時間了。”康斯坦丁的催促澆滅了克瑞納認真觀察這個神秘屋子的閑情逸緻。
克瑞納心裡想着他需要一張能夠讓阿奎拉舒服躺下的沙發,一張柔軟的天鵝絨綠色沙發就真的出現了,克瑞納立刻扶着阿奎拉朝着沙發走去,小心翼翼地把阿奎拉放到了沙發上。
“你在這好好休息。”克瑞納叮囑道:“我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阿奎拉的額頭冒着冷很,眉毛因為痛苦而打劫,他緊盯着克瑞納,卻虛弱得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的手緊緊地抓着沙發的把手,手背上青筋凸起,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壓制着從體内傳來的躁動。
一陣陣狗吠聲穿透耳鳴襲擊他的大腦,一個充滿誘惑的聲音在問他:“你為什麼還要忍耐?”
“那才是你本來的樣子。”
阿奎拉費勁地瞥向自己的左手手背,有一道細小的裂口正在慢慢張開,他忍者渾身的劇痛,立刻用右手捂住手背,可是那個裂口再次出現了,這次它出現在右手的手背。
冷汗順着阿奎拉的額頭滴落。
他必須控制住自己,否則誰都活不下來。
他不想變成一輩子隻能躲藏在陰暗地底的怪物,更不想傷害别人,他隻求曾經發生在舅舅身上的悲劇不要重新上演。
克瑞納并沒有注意到阿奎拉的不正常,隻是問康斯坦丁:“怎麼突然變冷了?”
“哦,克瑞納,我是幽靈。”康斯坦丁說道:“幽靈是感覺不到溫度的。”
“好吧。”克瑞納的嘴角抽了抽,他強行轉移了話題:“爵士,接下來該怎麼辦?”
康斯坦丁問道:“你帶了多少種神秘學材料?都拿出來讓我看看,如果它們不能派上用場,那我們就必須采取非常手段了。”
克瑞納很好奇康斯坦丁口中的“非常手段”指的是什麼,但他向來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連忙将身上攜帶的所有材料都那了出來,用魔法讓它們整齊地平鋪在地面上。
“哇哦,克瑞納,你可真了不起!”康斯坦丁被克瑞納從口袋裡掏出來的材料驚呆了,哪怕是超級資深的神秘學家,也未必能一下子拿出如此齊全的材料。
康斯坦丁沒有耽擱,對克瑞納說道:“迷路草、迷疊香、貓眼水晶、拉瓦章魚的血液、黑色曼陀羅汁、白色曼陀羅汁、隕星水晶、紅瑪瑙……純水”
康斯坦丁一共數出了十一種材料,然後對克瑞納說道:“其他的東西用不上,你可以把它們收起來了。”
克瑞納聽話地揮了揮魔杖,剛剛才被取出來的材料排着隊快速地飛進了他随身攜帶的挎包裡,隻有便攜式煉金術操作台還擺放在外面。
“克瑞納,把迷路草、迷疊香搗碎,然後放到幹鍋裡快速煮熟,滴入三滴拉瓦章魚的血液,然後将兩枚隕星水晶、一枚貓眼水晶泡到裡面。”
憑借着優秀的記憶力和孰能生巧的魔藥熬制技巧,克瑞納遵照康斯坦丁的吩咐行動起來,動作快速且毫無錯誤,就像一個年長的老手。
“幹得不錯。”康斯坦丁誇贊了一句:“你在魔藥學方面很有天賦。”
“謝謝爵士。”克瑞納為康斯坦丁的誇贊感到高興,這略微驅散了一點他心上的陰霾:“我一向認為魔藥是巫師的第二條命,不論東方西方都有這樣的傳言,卓越的魔藥大師有着讓白骨生出新肉的能耐。”
康斯坦丁說道:“克瑞納,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好了,你的水晶可以出鍋了,用蠟包裹住它們,讓它們成為蠟燭的一部分。”
克瑞納立刻照做,很快就制作出了三根魔法蠟燭。
“用拉瓦章魚的血,在地面上畫出這個魔法陣。”康斯坦丁揮了揮手,一個樸素大氣的魔法陣浮現在半空中。
“感謝梅林,幸好我是巫師。”克瑞納揮了揮手裡的魔杖,拉瓦章魚的血液從瓶子裡飛了出來,對照着康斯坦丁給出的魔法陣,完成了一比一的等比例繪制。
緊接着,克瑞納按照康斯坦丁的吩咐,讓魔法陣緩緩降落在了黑曜石的祭壇上。
“把包裹着貓眼水晶的蠟燭放在最前端。”康斯坦丁接着指揮克瑞納幹活:“兩邊放包裹着隕星水晶的蠟燭,然後在魔法陣的中央,用拉丁文寫下魔法石。”
康斯坦丁一邊說話,克瑞納一邊照做,很快就布置好了祭壇。
“然後呢?”
康斯坦丁說道:“我來打開靈界的大門,當魔法石一出現在魔法陣的中央,你就熄滅三根蠟燭,一秒也不可以耽擱。”
“好!”
克瑞納聽話地推到了一邊,手裡緊緊地握着自己的魔杖,能把人變成落湯雞的咒語已經準備就緒,魔杖尖端閃爍着蓄勢待發的光芒。
康斯坦丁站在祭壇前,啪地打了一個響指,三根蠟燭立刻燃燒起幽綠的光芒,緊接着,他用古怪又令人毛骨悚然的語言念出了一個個克瑞納隐約聽過但又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的單詞。
然後,克瑞納看到魔法陣三個角的蠟燭火光大盛,它們相互交織,變成了一個幽深不見底的漩渦,緊接着,康斯坦丁就跳了進去。
幾秒鐘的時間,仿佛幾個世紀那麼漫長,克瑞納的心撲通撲通地亂跳,大大的心跳聲幾乎蓋過了其他聲音,克瑞納的雙眸死死地盯着祭壇,他甚至不敢眨眼,就怕錯過最佳時機。
細密的汗珠漸漸布滿克瑞納的額頭,握着魔杖的手掌心也黏糊糊的,可克瑞納連換手擦一擦都不敢。
“克瑞納,吹滅蠟燭!”
忽地,康斯坦丁的身影冒了出來,還包裹着一個紅得發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