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梅林。”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克瑞納問道:“把哈利背出去,然後去找龐弗雷女士?”
阿奎拉的手放到了哈利的傷疤上,就像中醫聽脈搏似的在聆聽着什麼。
“你在聽什麼?”克瑞納直接問出了心裡的問題。
“魂器。”阿奎拉也沒有隐瞞:“哈利是伏地魔的魂器,哪怕我們銷毀了所有的魂器,隻要哈利活着,伏地魔依然可以卷土重來。”
“所以,你想把那一片落在哈利身體裡的屬于伏地魔的靈魂勾出來?”
“對。”
克瑞納看向了哈利,眼眸的顔色漸漸變深,細密的汗水在他的額頭浮現,這是他第一次主動使用預言的能力。
仿佛有一萬根針在同時紮他的腦袋,耳鳴比火車的鳴笛和飛機的轟鳴更刺耳,但克瑞納還是沒有移開自己的眼睛。
克瑞納很小的時候,父親菲利克斯就對他說過,他不能縱容自己的能力,而是要慢慢學着掌控自己的能力。
現在正是學着掌控自己能力的好時機,克瑞納對預言天氣之類的事情沒興趣,這是麻雞們都能做到的事情!麻雞都掌握了短時間内改變天氣的能力了!克瑞納也沒有想過要窺伺命運的長河,從而成為真正的先知,他隻是想依靠這份能力,幫助身邊的人。
汗水順着克瑞納的臉頰滴落,砸在他捏成拳頭的手上時,克瑞納終于看清楚了未來的畫面。
“阿瓦達索命!”
“除你武器!”
然後是一片純白,一個蜷縮的醜陋的嬰兒,一個似真似幻的哈利的身影。
“不,阿奎拉。”克瑞納擡起頭來,剛才的預言跨越了太長的時間,讓他嚴重的透支了,可他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一點預言的門道,他對阿奎拉說道:“那片靈魂必須留在哈利的體内,那是哈利的生機。”
阿奎拉看着因為主動使用預言能力而變得憔悴的克瑞納,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先生們,我們該把哈利帶出去了。”康斯坦丁盯着不遠處搖搖欲墜的柱子說道:“我懷疑這裡快塌了!”
克瑞納和阿奎拉此時誰都沒有力氣單獨背起哈利,他們隻好一人架起哈利的一隻胳膊,兩人一起把他架了起來,克瑞納擔憂地看着地面上像火蛇般的火焰,擔憂道:“我們會被燒起來嗎?”
“有我在,不會的。”阿奎拉說道,然後抽出了魔杖,對着地上蛇行的火焰念了一個克瑞納完全聽不懂的咒語,它們就往兩邊退開了。
在他們離開後,火蛇又緩緩恢複了原狀,重新閉合。
克瑞納和阿奎拉合力把哈利扛了出去,他們才走沒多遠,就碰到了匆匆趕來的鄧布利多校長、麥格教授、斯内普教授,還有帶路的羅恩、赫敏和德拉科。
“哦,梅林啊!”麥格教授快步走上來,雙眼裡有淚意,但卻沒有眼淚掉出來。
斯内普教授的速度更快,克瑞納懷疑他是不是用了幻影移行?但立刻又想到霍格沃茨城堡裡禁止使用幻影移行,這才驚覺斯内普教授對哈利的關心似乎遠遠超過他們的想象。
大約是克瑞納震驚的表情太過明顯,讓斯内普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在确認哈利沒什麼大礙但需要治療後,斯内普立刻開始興師問罪了。
“博瑞爾斯先生,你是否能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在這裡?”斯内普刻意忽略了另外一邊的阿奎拉,畢竟那是斯萊特林的學生。
“我們擔心哈利。”克瑞納面不改色心不跳,直視着斯内普:“所以出來尋找哈利。”
“我以為每個學生收到的指令都是去魁地奇球場集合。”
“但我不能丢下朋友。”克瑞納壓根不怕斯内普,作為一個天生的攝神取念者,沒有人能看穿他的大腦,克瑞納才不害怕斯内普對他使用攝神取念。
這也正是讓斯内普煩躁的根源之一。
“好了,西弗勒斯,把這些學生交給我。”鄧布利多校長在查看過哈利的情況後,适時出來打圓場:“我想龐弗雷夫人需要你的藥劑。”
斯内普留給克瑞納一個“秋後算賬”的眼神,就和麥格教授一起把哈利帶走了,身邊還跟着羅恩、赫敏和毫不掩飾擔憂、關懷以及更深層次的情緒的德拉科。
鄧布利多囑咐教授們各項事情的時候,克瑞納還是沒忍住和阿奎拉聊了起來,畢竟說話是他的天性。
“真令人感動。”克瑞納看着德拉科的背影,對阿奎拉感慨道:“如果薩拉查·斯萊特林和戈德裡克·格蘭芬多看到這一幕,是否能放下曾經的芥蒂,重新握手言和?”
阿奎拉搖搖頭:“我不知道,也沒人能知道。”
“唉,好吧,誰讓他們都已經去世這麼多年了呢?”克瑞納無比遺憾:“我敢跟你打賭,不管是格蘭芬多還是斯萊特林,老了的時候絕對都是固執的老頭兒,否則這兩個學院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怪胎。”
“……”阿奎拉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克瑞納,我也是斯萊特林的學生。”
“抱歉。”克瑞納這才有些尴尬。
“好了,先生們。”鄧布利多囑咐完教授們其他事情,轉過頭來:“你們是否有空跟我去辦公室坐坐?”
克瑞納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說實話,他現在非常的心虛,厄裡斯魔鏡又碎了,魔法石不僅被他磨成了粉末還用掉了不少。
如果鄧布利多追究起來……克瑞納已經開始盤算自己在古靈閣有多少存款了,想到自己的金庫裡的模樣,克瑞納短暫的松了一口氣——隻要鄧布利多不獅子張口,他應該是賠得起的。
阿奎拉作為兩人的代表,答應了鄧布利多的邀請,而早在羅恩、赫敏和德拉科帶着教授們出現之前,康斯坦丁就銷聲匿迹了。
很顯然,睿智的康斯坦丁爵士并不想面對來自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的盤問。
直到跟着鄧布利多從密室出來,克瑞納才發現城堡嚴重受損,到處都是裂開的縫隙,從天花闆掉下來的石塊,倒在地上的燭台和騎士像等各類裝飾,還有歪七扭八的畫像。
“真是一場可怕的地震,是不是?”鄧布利多感慨道:“霍格沃茨已經很多年沒有遭受過如此嚴重的破壞了,好在這是一座魔法城堡,否則我們大概得花上不少年才能讓它恢複原狀。”
正如鄧布利多所說,古老的城堡裡蘊藏着強大的魔法能量,它正在一點一滴地修複因“地震”而殘破的城堡,但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時間才能讓整個城堡恢複原貌。
克瑞納猜測,暑假裡教授們和學校裡的家養小精靈估計得加班了。
“甘草魔杖!”
八樓校長室外,鄧布利多說出了辦公室的口令,石門緩緩向兩側打開,石像鬼轉了過來,讓開了盤旋而上的階梯。
“跟我來吧。”鄧布利多溫和的開口,邀請阿奎拉和克瑞納跟着他走進了辦公室。
克瑞納跟在阿奎拉身後,心髒在胸腔裡怦怦跳得厲害,腦筋飛快地轉着,雖然不知道鄧布利多會問些什麼問題,但他還是得提前編好答案。
說實話,那雙半月形眼鏡背後的藍眼睛讓克瑞納有些畏懼,他可不會小觑一個百歲老人的智慧,盡管他并不認同鄧布利多在過去的時間裡所有的決定和行為。
“你們想喝點什麼?”鄧布利多沒有直入主題,似乎是想要給兩個一年級的小巫師留下溫和的印象,讓他們放松戒備,所以選了一個輕松的開頭。
克瑞納絲毫不客氣:“我想要檸檬紅茶,謝謝!”
阿奎拉卻搖了搖頭,雖然他面無表情,但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對接下來的事情充滿了戒備。
沒一會兒,飄着青煙的檸檬紅茶就出現在克瑞納跟前的桌子上,克瑞納端起茶杯清嗅了一下,然後品嘗了一口,大腦的神經慢慢放松了下來,然後,他決定先發制人。
“教授,我們得向您坦白一件事。”克瑞納放下了陶瓷茶杯,然後把裝着已經磨碎的魔法石粉末的口袋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如果尼克·勒梅爵士需要賠償,我可以支付賠償金。”
鄧布利多看清楚被克瑞納打開的口袋裡裝着什麼東西的時候,眉毛不自覺地抖了一下,眼皮也開始跳動,甚至是眼前一黑。
此時此刻,鄧布利多意識到他還是小瞧了克瑞納的破壞力。
“你們是如何做到的?”鄧布利多已經很多年沒有如此頭疼過了,他曾經以為湯姆就是他的教學生涯裡遇到過的最令人頭疼的學生,但在今天,克瑞納打破了他的認知。
“通過儀式魔法。”克瑞納簡單地解釋道,雖然他舉行了儀式魔法,但他并不了解儀式魔法真正的原理,他隻是一個工具人,不過他還是根據之前的所見所聞說出了自己内心深處真正的想法:“說真的,教授,您不應該把它藏在鏡子裡。”
不給鄧布利多問為什麼的機會,克瑞納就自顧自地往下說:“您把它藏在鏡子裡,無異于昭告天下它就在這裡。”
克瑞納還記得阿奎拉對他的教導,靈界是所有信息的彙聚之處——“凡走過,必留下痕迹。”
康斯坦丁也說過,鏡子連接着靈界的道路。
鄧布利多把魔法石藏在鏡子裡,就相當于把魔法石扔進了靈界。魔法石具有強大的能量,靈界生物都會感應到它的存在。
“好吧,好吧。”鄧布利多教授看着已經變成粉末的魔法石,無奈地歎息了一聲,好在拿到魔法石的人并不是湯姆。
隻是一看到被磨成了粉末的魔法石,鄧布利多就總有自己要犯心梗的錯覺,雖然小巫師們都有自己的秘密,但他依然不知道兩個一年級的小巫師是如何把魔法石弄碎的?這需要極端強大的魔法力量才能做到。
很顯然,問題的關鍵在阿奎拉的身上,但看阿奎拉的表現鄧布利多就知道,他什麼也不會說。
這也是克瑞納從喝了檸檬紅茶之後就喋喋不休的原因。
克瑞納和阿奎拉在校長辦公室呆了半個小時,克瑞納喝掉了一大壺的檸檬紅茶,可惜鄧布利多并沒有問出自己想知道的所有事情。
“福克斯。”送走克瑞納和阿奎拉之後,鄧布利多對着一旁的鳳凰喃喃自語:“我是不是太過忽視其他的小巫師了?”
福克斯發出了兩聲輕鳴,非常認同鄧布利多的自我反思。
“哦,好吧。”鄧布利多苦笑一聲,好似自語又好似在對福克斯說話:“但是,你知道的,哈利是唯一能打敗伏地魔的人,他必須成為一個勇士,一個英雄。”
說這話的時候,鄧布利多的表情又變得堅毅和冷靜。
福克斯又叫了兩聲,如同在安慰鄧布利多。
“你說得對,我們該去看看哈利了。”鄧布利多站了起來:“但願西弗勒斯的藥劑能夠減少哈利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