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圓形的玻璃瓶裡,調制好的魔藥冒着咕噜咕噜的氣泡,還散發着誘人的味道。
克瑞納咽了咽口水,哀怨地盯着玻璃瓶裡濃稠的,仿佛閃爍着星光的夜空的溶液,長歎了一聲:“為什麼巫師不能喝序列魔藥?”
作為一個很有實驗精神的小巫師,克瑞納對拿自己做實驗這件事毫無心理負擔,但靈性直覺在他剛冒出這個念頭時瘋就狂的阻止他,那本不允許他翻閱的禁書也跳了出來,擋在他與裝有魔藥的玻璃瓶之間,捆綁住書本的鎖鍊如同一個大大的“×”!
“真小氣。”克瑞納不大高興地翻了個白眼,然後拿起提前準備好的單片眼鏡,将它扔進了玻璃瓶裡:“這樣總行了吧?”
單片眼鏡剛被扔進玻璃瓶就發生了劇烈的反應,從瓶口冒出滾滾白煙,魔藥在瓶子裡翻騰,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克瑞納連同他的禁書一起退到了一座雕像的後面,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去看藥劑與單片眼鏡融合的情況。
隻見單片眼鏡中間裂開了一個大口,将所有的魔藥連帶着玻璃瓶都吞了進去。
“解密學者的魔藥還會讓物品變得饑餓?”克瑞納的腦袋上冒出了大大的問号,依照阿奎拉告訴他的消息推斷,解密學者的特性與饑餓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啊。
還是說,對知識的渴望,也是一種饑餓呢?
雖然還沒有理清思緒,但克瑞納發現自己想多了,因為魔藥與單片眼鏡結合後的反應已經停下來了。
克瑞納看到鏡片不斷地變大,最後變成了一個長柄放大鏡。
結合反應結束的時候,新成型的放大鏡還噴出一股白煙,就像打了一個飽嗝兒。
克瑞納等了足足兩分鐘才朝着落在煉金術操作台上的放大鏡走去,如果阿奎拉沒有一再叮囑他用序列魔藥制作的魔法物品在具有強大力量的同時還會帶有負面效果,他肯定不會等那麼久。
為了第一時間确定新物品的效果,他還纏着阿奎拉學了好久序列魔藥物品的鑒定術。
那可真是一個複雜的魔法,即使是無差别熱愛所有知識的克瑞納都學得頭昏腦漲,根本沒空理會其他的事情,一直拖到陰雨綿綿的萬聖節前夕才學會。
克瑞納确定自己掌握了鑒定術後就霸占了有求必應屋,在幾乎将所有的材料都耗盡後,終于調制出了心心念念的解密學者魔藥。
走到煉金術工作台前的克瑞納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拿起放大鏡,但是禁書卻先他一步對着放大鏡睜開了眼睛,書頁上的鎖鍊簌簌松動,書頁快速翻動,禁書翻了個個兒,将放大鏡的信息呈現在克瑞納眼前。
克瑞納有些不高興地撇了撇嘴,他本想自己上手嘗試的!
所有的知識都被直接攤開可真是太沒有意思了!
盡管很嫌棄禁書的擅作主張,克瑞納還是很誠實地看向了難得願意展露真容的禁書内頁。
【封印物:錯誤的放大鏡】
【制作材料:神話生物的單片眼鏡,解密學者魔藥】
【功能:持有者可破解所有的神秘學難題,在放大鏡的注視下,一切的漏洞都将無處可逃!請注意,放大鏡也許會欺騙它的持有者(因為這就是祂的本性)】
【負面效果:每次使用都會遺失一段當天的記憶(無法找回),連續使用超過3次将忘記當天所有的記憶(無法找回),連續使用超過7次将失去所有的記憶(無法找回),連續使用10次将成為隐秘知識的祭品】
【封印方法:請用不透光的黑布将它包裹,否則它将視為被使用,奪走持有者的記憶。】
“怎麼能這樣?!”
看到禁書裡給出的放大鏡信息,克瑞納失望地大叫,他虧大了,放大鏡的負面效果遠遠超過了它的功能!
對克瑞納來說,他有無數種辦法可以破解神秘學難題,這個會騙人的放大鏡除了會吞噬人的記憶外一點作用都沒有。
一直所向披靡的克瑞納萬萬沒想到自己盡然會在最熱衷的煉金術上栽跟頭,他有些崩潰地把頭發揉成了鳥窩,恨不得直接踹放大鏡一腳。
他毫不懷疑就是阿蒙留下的單片眼鏡有問題!如果單片眼鏡沒問題,它與魔藥融合的效果應該更好,功能應該更強大!
克瑞納對【錯誤的放大鏡】非常不滿意,忍不住對禁書說道:“你能吞了它嗎?”
禁書立刻嫌棄地合起,跳到克瑞納背後不見了蹤影。
“我似乎弄出來了一個大麻煩。”克瑞納歎息了一聲,他現在可不敢碰放大鏡,萬一被它奪走了記憶怎麼辦?
所以就隻剩下一個辦法了,克瑞納先從有求必應屋裡找出一塊不透光的黑布将它包裹上,然後用魔法将黑布與放大鏡緊緊纏繞在一起,然後寫上警告的話語:“警告,如果打開它,你将變成一無所知的白癡!”
接着克瑞納用漂浮咒将它扔進了有求必應屋藏東西的角落裡,用一堆厚厚的舊書和亂七八糟的物品壓在上面,确保不會有人輕易找到。
原本克瑞納想一錘子給放大鏡一個痛快,可惜粉碎咒根本沒起作用,他也試過用重物去砸,可惜也沒能把放大鏡砸碎。
“唉。”克瑞納有點兒心虛地鑽出有求必應屋:“我似乎制造出了一個大麻煩,明天請阿奎拉來善後吧。”
從有求必應屋裡出來的克瑞納垂頭喪氣地朝着廚房走去,制作魔藥耗費了大量的時間,豐盛的萬聖節晚宴說不定已經結束了。
克瑞納才從八樓下到七樓,就聽到了幾乎能穿破耳膜的尖叫,待着恐懼和憤怒,明顯屬于費爾奇。
“哦,梅林,發生生麼事了?”
聽到尖叫聲的克瑞納幾乎是從樓梯上飛下去的,他很難不對讓費爾奇憤怒到尖叫的事情感到好奇。
剛下樓的克瑞納就看到了烏泱泱的一大片人頭,還沒來得及抓人問問發生了什麼,就看到了一串血淋淋的字母——密室已被打開,與繼承人為敵者,警惕!
費爾奇那張醜陋的面孔因憤怒和恐懼而扭曲,他沖着哈利、赫敏和羅恩大吼大叫:“你們!你們殺死了我的貓!你們殺死了它!我要殺死你們!”
“誰會跟一隻貓過不去?”克瑞納從樓梯上探出頭來,大聲嚷嚷道:“就算我們不喜歡你,也不可能不喜歡一隻帶有貓狸子血統的貓咪!”
克瑞納的話如同火上澆油,讓費爾奇的臉色更加扭曲了,如果不是克瑞納是個連教授們都避之不及的刺頭,費爾奇一定會将矛頭對準他。
“你不能因為不了解魔法就誣告任何人!”克瑞納才不管費爾奇有多生氣、憤怒、害怕呢,對他來說,真理和事實比感情用事更重要:“就算上威森加摩辯論,也是我赢!與其對着哈利他們大吼大叫,把悲劇歸咎于無辜的人,你應該向更權威的人士尋求幫助,找出真相!更何況洛麗絲夫人又沒有死,它隻是被石化了!”
哈利萬萬沒想到在他們把伏地魔的筆記本銷毀之後,密室的門還是被打開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擁有“撥亂反正”的能力,要把事情拉扯回原點。
這讓哈利的心中生出一股幾乎要把他整個人都吞噬的恐慌,他費盡心思就是想要挽救所有人,想要消滅所有的遺憾,想要留下重要的人讓他們幸福,可是梅林似乎并不打算讓他如願。
就像是被石化的洛麗絲夫人,當哈利與羅恩、赫敏一塊兒離開尼克的祭辰宴會後,再度看到過去的事情重演,哈利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甚至被奪走了呼吸。
更要命的是他們不知道是誰打開了密室。
難道說霍格沃茨裡還藏着其他的魂器嗎?
哈利的腦袋亂糟糟的,引以為豪的傲羅經驗似乎完全沒起到作用。
更恐怖的是這次攻擊沒有任何預兆,哈利沒有聽到蛇怪滑行的聲音,也沒有聽到它的喃喃自語。
正當大家都手足無措的時候,鄧布利多終于趕到了現場,将挂在火把架上的洛麗絲夫人取了下來抱在懷裡。
“跟我來吧,阿格斯,還有你們,波特先生、韋斯萊先生、格蘭傑小姐。”
洛哈特急忙走上來:“我的辦公室離這裡最近,校長——就在樓上——你們可以——”
趁着洛哈特賣弄的功夫,克瑞納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的父親,他很難不懷疑蛇怪不是他的父親菲利克斯先生弄出來的。
說實話,比起“神奇動物保護專家”這個名頭,克瑞納覺得自己的父親更像是“神奇動物狩獵專家”。
菲利克斯敏感地察覺到了克瑞納懷疑的眼神,他沖着自己的兒子挑了挑眉,然後搖搖頭。
他的确對蛇怪這種傳說中的神奇動物非常感興趣,也是因為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傳說才來到霍格沃茨,但他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呢。
作為一名非霍格沃茨畢業的巫師,霍格沃茨對他來說十分的陌生,這段時間除了上課,他都在閱讀與霍格沃茨本身有關的曆史資料,試圖找到蛇怪的蛛絲馬迹。
可惜從有人搶在了前面。
鄧布利多的到來立刻就平息了所有的聲音,大家沉默的分成兩列,讓出一條道來,讓鄧布利多教授把洛麗絲夫人和救世主小分隊帶走了。
令克瑞納感到意外的是他的父親竟然沒有跟着鄧布利多教授離開,而是停留下來,正在打量牆壁上用血寫成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