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地下陵墓》
洗完澡的春野櫻哪怕等一頭濕漉漉的粉發風幹,穿梭在指尖留下絲滑的柔順,可想起對門的宇智波佐助将被牽扯進這趟深不可測的渾水,她的心如一層毛玻璃,怎麼摸都不平整。
關了燈的室内本就黑暗,牆上又高又小的圓玻璃窗被窗簾遮住外面黑漆漆的天色後,像不加水的墨汁,調和出最濃稠的黑,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郁。
櫻覺得自己像個瞎子,在這種最适合睡覺的氛圍裡伸出手,犯賤地失眠了:“佐助君為什麼老陷入紛争當中,即便他強大到無敵……”
果然還是有心事,櫻自嘲她又犯了佐助最反感的“多管閑事”,裹緊被子翻個身,身子在偏軟的床上折騰半天都找不到合适的姿勢,不是僵直就是酸痛,她索性起來,也不勉強自己在心事重重時入睡。
“啪”地開燈,那聲音有種承受足夠溫暖的陽光後,冰層發出消融的第一聲碎裂。驟然亮堂的屋子刺激得櫻捂住眼皮,感慨光在黑漆漆的沒有光的夜,比任何時候都霸道。
她穿着白色吊帶睡裙,斜睨自己左肩上再無什麼反應的黑色的卍。觸手是肌膚凝脂的滑膩,好似這個神秘的符号嵌入她血肉,已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
“佐良娜,是你麼?你在哪兒?”櫻輕撫肩上摸不到絲毫痕迹的符号,就像人類血管的血液在肉眼看不到時才是安全的。
無人回答她的疑問,櫻苦笑一聲,既然大晚上睡不着,索性收拾來到砂隐後,她還沒來得及整理的行囊。
還是要有自知之明,萬一佐助嫌她煩臨時趕她走,她也提前有個準備。别問為什麼,她不知道自己在拒絕她無數次的宇智波佐助這裡,為何自卑到塵埃裡……
“咦,怎麼濕乎乎的?”發覺背包一股潮濕,櫻第一反應是自己的粉色兔耳水杯沒擰好蓋子給漏了。
她暗罵自己實在粗心大意,掏出後搖了搖,并無漏水的迹象,瓶内的容量和之前也毫無差異。
櫻索性把背包掏空,幸好佐良娜的遺書和那一小截紙片被她包在塑料袋裡完好無損,其餘東西都濕得像泡過水,特别是佐良娜要自己交給“赤砂之蠍”的木偶。
木偶像嚎啕大哭過一樣,不然不會有這種連櫻都能感受到的傷心的潮熱。她把所有物件擺桌上晾幹,每張擦拭過的紙巾沁出悲傷的氣息。
其實,這是櫻帶着感情色彩的形容,她搖頭嘲笑自己内心戲太多,把背包過水後晾在衛生間。活動了活動,她終于有了困意,看來得累到極緻才能睡着。
櫻捧起半幹的木偶,專門擱自己枕邊,忍不住學佐助點額頭的動作,輕彈了下木偶的腦門:“晚安,小乖乖。”
她笑自己十九歲的人了還童心未泯,家裡的床上到現在還少不了各式各樣的毛絨玩具,什麼熊先生啊,兔哥哥啊……春野櫻承認自己不管多少歲,都少女心爆棚。
好黑,簡直像神話裡的地獄。
從沒想到睡着後會陷入這樣的夢境,櫻掐了下胳膊并不疼,可夢也沒醒。
毫不誇張地說,她覺得自己像在一座“地下陵墓”,“墓室”相當寬大,關入一隻尾獸都綽綽有餘。
櫻花啊、櫻花啊
暮春三月天空裡
萬裡無雲多明淨
如同彩霞如白雲
芬芳撲鼻多美麗
快來呀、快來呀
同去看櫻花
忽然,“墓”裡傳來一首著名的民謠《櫻花》①,櫻吓得魂飛魄散,就算這首似是女聲獨唱的歌蠻好聽的。但“墓裡”唱的歌不得是“鬼歌”?難道她大半夜夢見鬼!
冷汗不停地從毛孔裡滲出,汗毛樹得筆直筆直。櫻環顧四周也找不到出口,心想在夢中就不會真出事,便壯膽朝深處摸索。
櫻花啊、櫻花啊
暮春時節天将曉
霞光照眼花英笑
萬裡長空白雲起
美麗芬芳任風飄
去看花、去看花
看花要趁早
櫻花啊、櫻花啊
陽春三月晴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