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果凍味的吻》
“卍”與“卐”像人生在關鍵時刻面臨的兩條路,每條都是單程票,回不了頭。正如在大蛇丸那裡修行三年的宇智波佐助一心隻裝着複仇的腦中,也曾在那片寸草不生的蛇窟裡長出小小的雜草,嫩綠色的木葉……
如果他沒叛逃木葉忍者村,在那個春野櫻豁出去告白的圓月夜,選擇留下來繼續走這條充滿陽光與政治前途的路,現在的他,現在的他們……還有很多事情,又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更好?
這是曆經生死的宇智波佐助在兩年來遊曆四方的旅行中,常忍不住思考的問題。
也許真看開了。
世上再沒有一個忍辱負重的哥哥,當他不斷變強的複仇者;目前和平的忍界暫時沒什麼火燒眉毛的危機,讓已站在忍者巅峰的他再執劍戰鬥……憎恨、血腥、殺戮被洗滌幹淨,那些長了又枯死,枯死又長起的野草報複般地瘋長起來,日複一日占滿他的心。
人最大的毛病就是過度美化沒選擇的道路,佐助也逃不了這一點。
當他拒絕因與自己決戰失去手臂的漩渦鳴人一樣接義肢,并把拒絕春野櫻同自己的旅行定義為“贖罪之旅”,等同于他把自己過去做的一切視為罪過。
完全是他的錯?佐助不是沒質疑過。他越長大越明白,誰對誰錯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為錯誤買單。這就是人性的醜陋,更是世界最冷酷的真面目。
那麼眼前這個長着天使面孔的女人的真面目,是否和她的外表一樣美好?
佐助承認杜若是自己這種不怎麼關注女人美貌的男人都想多看幾眼的美人。她比春野櫻明媚疏朗的美多了不少雲翳,厚重得陽光穿不透,攢夠了會下雨的多雲……
聽完他的話,杜若沉靜的臉龐像花瓣被風吹得翻了面,露出錯愕的異樣。
佐助裝作沒看到,目光落在掌心那個與春野櫻方向相反,似注定分道揚镳的“卐”,坦言道:“你一直清修,俗世的明争暗鬥不适合說與你吧。我手心的‘卐’疑似和綁架門佐胧月夜、控制門佐渭東波的幕後黑手有關。渭東波更關系這次砂隐忍者村修建‘風火鐵路’的招标事宜……”
監牢中的奇遇若一場亦幻亦真的夢。那陣神秘的男聲、那個逆天的能力、那則恐怖的留言、那首難懂的和歌……佐助不帶保留地道出自己的經曆,窺見杜若的神情像不同強度的陽光照在冰面上反射出、折射出、散射出各異的光。明暗交替間,他似乎看到她隐藏在背面的一點裂紋。
“事關……砂隐機密,我隻是一個幫你救櫻小姐的巫女,佐助君怎麼……跟我說這麼多……”
不是一口否決的“不知道”或饒有興趣的“怎麼回事”,杜若顯然想不到他會直言。
佐助心底的疑影拉長了好幾公分,由點變線,他的唇線壓下上翹的弧度:“你救了櫻,我感激你,也信任你。”
都說宇智波佐助的高武力、高顔值、高智商被他的低情商拉垮,他隻是不屑于玩人情世故。那些拉近人與人關系的漂亮話他不是不會說,單純的不想。
為什麼第一次見到那個代替自己的佐井加入第七班,他會那麼讨厭,還送了個“滾”,大概是佐助此時也露出比他更真切的假笑了。
他最讨厭做樣子,如今也必須做樣子。不同于佐井成長在“根”病态的環境而不懂情感,佐助知道如何控制情緒。
他凝視着杜若,眼底的謝意與真誠像黑夜的霧,夜放晴在杜若白桃花的容顔上。她看得恍惚了片刻,低下頭,目光落在紅裙裡縮了縮的足尖上:“抱歉,我不清楚,幫不了你。”
好像變了個人,佐助從她起初自信風發帶着狡黠,到此時若有所思的變化中察覺端倪。他不會蠢到追問别人拙劣僞裝背後的秘密,颔首随着沒再和他多言的杜若離開五重塔。
本體不在期間,櫻的狀況一切安好,佐助解除分身術,手背摸了摸她額頭。像一間常年西曬的封閉式無法散熱的房子,餘溫沒先前的低熱明顯,但不正常的溫度是她危機尚未解除的信号。
“今晚你好好陪她,她身體太虛弱,目前隻能喝點兒湯水,我去準備。”
杜若瞧着自從回來後,視線就沒從春野櫻身上移開一刻的佐助,眸中的欣羨迷路在他們的世界裡,霍然被一瞬沖破海面的怨憎替代,最後抹平成風平浪靜……
确如杜若之前所言,這一晚風不平浪不靜。
佐助做好會發生一切的心理準備應付櫻可能會和我愛羅一樣的“發狂”。午夜櫻醒了,她睜眼是一聲委屈巴巴的“佐助君”。
再靈台清明的男人都受不了女人酥麻入骨的聲音。佐助壓下那股恥辱的心旌蕩漾,不敢掉以輕心,柔聲說:“櫻,我在,你好些了?”
“我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