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我要知道你‘怎麼了’?還能問你‘怎麼了’?”
“夠了!你連我‘怎麼了’都不清楚?問我‘怎麼了’還有什麼意思?”
“你……你這個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你……”
把一部戀愛劇的狗血台詞記得和忍術一樣清楚的宇智波佐助絕不會說出去這個丢人的秘密,可腦子就是中了邪,不停地回放着回放着,好似自己和春野櫻同電視劇裡的男女主角的處境一樣,陷于她“不可理喻”、他“不知所措”的窘境。
再不說開的話,他們真會走到這種麻煩的地步吧。走遍整個砂隐忍者村,隻找到一家名為甘泉居的甜品店的佐助沒得選,買了一份也許連川之國的水平都比不上的紅豆甜湯,總感覺還不夠格送春野櫻。
沙漠幹燥的空氣漸漸飄來一股香味,不像旅途時不慎路過風月場所那些向他招手的穿着暴露的女子身上甜到發膩的脂粉香,而是類似野外山澗清新的花草香。
佐助擡眼看見一家花店,鑲嵌在巷子最深處的一角,恍若藏得越深,才能永葆花兒的新鮮靓麗。他不由自主地踏出第一步,也是後來他每每想起都後悔的一步……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麼幫助?”店主是個盤着頭發抱着孩子的少婦,眉眼頗為秀氣。一看到長身玉立的佐助,露出大多女人都掩不住的驚豔,笑容堆得快跌下來,有着少女沒有的成熟韻味。
佐助點頭以示回禮,發現這家花店布置得與外面暗黃色的世界格格不入。壁紙是很少女的粉色,門口到貨架擺着琳琅滿目的花兒,很多他叫不來名字。
他對花的印象無外乎紅紅粉粉,今天才知這個填滿花的小世界還有毛絨絨的綠毛球、白花花的滿天星、蒲公英般的天鵝絨、古風的銀芽柳、像敷了層冬霜的銀葉菊、蒲扇似的散尾葵、一串綠葡萄一樣的尤加利葉……顔色不豔,卻是插花的百搭品。
佐助看得眼花缭亂,偏那女子是個嘴快的介紹得興緻勃勃,他半天插不上話。直到被問是不是買給女朋友,他忙抓住這個空檔點點頭,下一秒自嘲他這會兒倒承認得快,櫻問自己時怎麼回答不上來?
“帥哥的女朋友一定是個大美人兒吧?不然能配得上你?”女店主笑嘻嘻的,話裡話外有股佐助都能聞得出的酸味兒,女人總歸是善妒的。
佐助不自然地低下頭,她漂亮麼?她不漂亮麼?對自己有張總能迷倒很多女人的臉都沒什麼感覺的佐助說不清,不過年少時他總不由自主靜靜地看着她。
春野櫻的臉如她的名字,一場缤紛絢麗的三月櫻花雨,洋洋灑灑的粉紅,叫他偶爾移不開眼睛……
“砂隐應該沒櫻花吧……”況且櫻花太小,不好做成花束送她。佐助環顧這裡的莺莺燕燕,沒一個能入眼。
“咦,您想送櫻花?”
“對。”春野櫻,櫻花,這是最适合她的花啊。
“我插花這麼多年,真沒用過櫻花,太小了,還沒根莖。非得櫻花的話……建議您送寒绯櫻哦。”懷裡的女兒不停地張牙舞爪影響生意,店主索性把看着也就一兩歲的崽兒擱兒童車上,對正出神地瞅着這個頭戴紅色蝴蝶結的小丫頭的佐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從花瓶裡抽出一朵像鈴铛一樣的桃紅色櫻花。
“寒绯櫻又叫鐘花櫻桃,花體呈傘狀,有點兒短短的根莖,也能用來插花,用的不多。那個……您女朋友的名字和櫻花有關吧?”店主賊精的眼珠滴溜滴溜着佐助,後者的目光移到她手上的寒绯櫻,想了想說:“行,就以寒绯櫻為主做一捧花束,搭配方面你是行家。”
“好嘞,包您滿意!您女朋友真有福氣!”店家樂呵呵地撩起袖子開工,佐助欣賞不來這些,默念着櫻、寒绯櫻,不時向好奇地望着自己的小女孩微笑。
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妮子蠻像以前忍者學校頭戴紅色發帶的春野櫻,那會兒她就是班裡女生最吵鬧又最奪目的存在。希望這一捧插花能讓她高興,他很懷念那個無憂無慮的她啊。
殘缺的左臂捧着以桃紅色寒绯櫻為主,尤加利葉和白桔梗打底的花束的佐助低頭,莫名地想扶額,嗤笑自己越來越不像曾經的宇智波佐助,又因右手提着紅豆甜湯騰不開作罷。
出去沒幾步,一個粉色的身影忽然迎面撞來,佐助來不及躲避,也因那抹總令他心軟的粉失神,兩臂騰開攬住那痕總讓他放松警惕的粉,随後驚覺自己花心思給春野櫻準備的禮物又泡湯了。
“喂,你……”惱火半路殺出個走路不長眼的家夥,剛開口的佐助看到眼前女子的面龐時陡然愣住。
相似的粉發,相仿的杏眼,懷裡的女子要不是眸色不同,差點兒被他以為是春野櫻。
“宇助君,我終于……找到你了!我再也不會放開你!”
藍眸女子淚眼婆娑,開口是比櫻更嬌柔甜美的聲音。她以另一個與佐助神似的“宇助”呼喚他,“宇助君”的口氣和櫻的“佐助君”一樣飽含深情,像也藏着什麼粉紅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