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血濺春宵》

吃醋？

當年幸好因昏厥未聽到某些人失控地喊：“要我陪她玩什麼戀愛過家家遊戲？我沒有理由喜歡她，也沒有理由被她喜歡！”的春野櫻，絕不會想到宇智波佐助還能說出這種話。

“我……哈哈，我沒聽錯？你真是佐助君？”櫻也撲哧笑出聲，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

她“不認真”的反應出乎佐助的意料，壓下羞惱低聲說：“笑什麼？難道我說錯了？”

櫻眨眨眼，兩抹翠被眼皮蹭紅了，浮出淺淺的水霧：“佐助君明知故問有意思麼？我們隻是普通隊友，我這些年各種花式告白都可憐兮兮地得不到你的一次回應。況且你都找到上輩子的真愛了，現在不就是來看我的笑話？”

她說完背過身抹淚，拔腿離開意圖關門。把這個狼心狗肺的臭男人關外頭是春野櫻最後的尊嚴。

“喂，等一下！！！”一股強大的力量擋住門，櫻沒反應過來，佐助已闖入房間，猛地關上門，高大的身子将她逼到牆上。

“佐助君……你怎麼了？”怪力再威猛的春野櫻在愛到快化膿的宇智波佐助面前也是化膿的柔弱無力，清甜的聲音融化在佐助心頭，拉絲出糖漿的銀線。

眼前的男人要不是斷了左手，看姿勢巴不得把她禁锢在他兩臂中。他常年連一絲微表情都難以捕捉的臉，像一張同時被潑了各種顔料的白紙。緊皺的劍眉是隐忍的灰色、顫動的黑眸是深沉的墨色、泛紅的臉頰是羞澀的紅色……

他怎麼了？是啊，腦子抽風做出這種唐突之舉的宇智波佐助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他知道的是，不管自己或櫻繼續逃避，最先發瘋的是他。

“春野櫻，聽好，我隻說一遍……”佐助稍微離開了些，不然兩人近得連他都喘不過氣。這不是兩人第一次緊密貼近，卻是宇智波佐助第一次主動以這種暧昧的姿勢靠近春野櫻。

他身材修長也不妨礙他能用男性偉岸的身體把櫻局限成女性的嬌小，她是他懷裡玲珑的櫻花，很久很久前就落在他一潭死水的生命裡。

多年來她執着地浮在他強行冰凍的水面上，因為過去的他一心斬斷羁絆，将自己懸溺在她竭盡全力都沖不破的冰水裡。

冰層之所以危險，是破裂後将吞噬表面上的一切。破冰後的櫻堕入佐助的漩渦，花瓣一旦被打濕，她就再也逃不掉了。

“我對你當然有同伴情，我從不否認第七班的相扶相持是我不幸的人生裡最美好的一段時光。”佐助垂下頭，偏長的墨發把兩頰幾乎全遮住，像他白皙的膚色就該被這樣密不透光地保護才能年輕如初，正值血氣方剛年紀的年輕美好的宇智波佐助啊。

好像回到當年月下告白，他也隐晦地表達了對第七班的不舍。他原本以為他們三人會一直這樣走下去，這正是春野櫻一直期待的。

“佐助君……”

“别打岔！”

他深吸口氣，像因準備說别的更艱難的話被插話而惱火。粗重的呼吸從肺部魚貫而出，噴灑在櫻臉前一片熊熊燃燒的熱浪。

“還有……還有……我……我不覺得我隻把你……把你當普通隊友看待……吧。”這段越說越發抖的話像遇到洪水的人躲高處，話音從肺部逃到咽喉再逃到鼻腔的節節攀升。好處是離腦袋越近，答案越分明。

佐助的鼻音落在櫻耳裡比他平時磁性的聲音多了種朦胧，讓櫻想起遙遠的記憶裡，他們在深山執行任務暫時休憩的下忍歲月。

那會兒盛夏暑熱，戴面罩的旗木卡卡西老師不停地冒汗，還犟得不肯摘下。她和漩渦鳴人齊刷刷地把頭紮河裡，登時被清涼包圍，爽入心脾。

見好面子的佐助也熱得面紅耳赤，櫻喊他洗把臉涼快涼快。佐助滿臉嫌棄，撇着嘴避開她濕漉漉的臉，僵持了十幾秒才慢騰騰地到河邊捧着水潑臉上。

那是櫻甚少看到墨發與臉頰都滴答着水的佐助，很明顯他聽自己是對的。

少年臉上的燥紅沒那麼深了，上瘾般一遍遍紮下頭埋水裡，神情從之前的燥熱變為和他們一樣沉浸清涼的舒心。

佐助舒心的樣子是一種少見的恬淡。相比于身邊咋咋呼呼，一會兒上蹿下跳，一會兒整個人撲進河裡，濺得水花到處都是的鳴人，這個時常吊起眉梢、眼睛動不動不善地瞪人，永遠散發出“生人勿進”冰冷氣息的美少年，在最親近自然的地方舒展出他最真實的模樣。

哪有人天生愛皺眉頭？帥帥的佐助君不皺眉時一定是開心的，他高興的樣子真好看，她喜歡看到他幸福的樣子。

在不知不覺的相處中，櫻越來越喜歡的不隻是他好看的外表，她已從最喜歡佐助君變成最愛佐助君了。

見慣了佐助各種冷淡樣子的櫻看得癡了。那時的宇智波佐助是炎炎夏日裡一縷攜着朦胧水汽的薄荷味清風，吹拂着少女的心，沁涼沁涼的，他是她着迷的貓薄荷……

回憶裡清爽怡人的少年和跟前越發燥熱的青年相同又不同，不知道他是一團烘熱了她的火，還是她自己也是一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