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赫卓從詭異切換為幽憤的表情變化,讓我愛羅隻讀出一種感覺,演員。
回想起宇智波佐助半遮半掩的話,我愛羅有種莫名的笃定,無論神神秘秘的佐助還是眼前已是一副大孝子模樣的伊赫卓,這兩人都藏了些他不知道的秘密……
“佐助君,我老感覺你好像有什麼心事,是我不知道的心事,也許是……秘密哦。”
和已躺入北山醫院太平間的伊赫涵默不同,春野櫻今天出院,卻在宇智波佐助收拾行李時,沒來由地冒出這句即可頓住佐助手上動作的話。
佐助正鋪床單,醫院的床單都是白色的。這種毫無雕飾的白,被透過圓玻璃的陽光照出空洞的光斑,亮得美好又虛幻。
他回眸望向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的櫻,她額上仍貼着白紗布,比之前的薄了些。雪白的人也薄得像光線裡遊魂着的小小蒲公英,一個不留神就飄得無影無蹤。
“不要胡思亂想。”佐助的手搭在櫻的肩頭,掌心感受到她日益倔起的骨骼,似無聲地反駁他。她又瘦了,瘦了也那麼犟。
“嘿嘿……”櫻輕靈一笑,仰頭看向他,眼仁綠油油的,藏着森林大海的深邃:“佐助君如今算我男朋友了吧。”
“無聊的問題。”
“嗯,那就問個不無聊的。聽說這次招标因風之國大名伊赫涵默意外身亡,沒能讓伊赫集團稱心如意。後面我們該怎麼辦?門佐渭東波依然下落不明,還有……門佐胧月夜……”一提到那個名字,櫻再遮掩也藏不住語調的發顫。
“腦子裡一天裝這麼多亂七八糟的,難怪你記性越來越不好。别管那麼多,别擔心任何事。”佐助俯身用那兩指輕點了下她額頭。動作是當年的輕如春風,神色是當年的春和景明,話語是比當年的“下次吧,謝謝你”還要明媚柔和的風和日麗。
兩年了,他醒了,他看見她已是他旅途中再難褪色的姹紫嫣紅。
“可我真害怕……”櫻的笑容不複當年的少女羞澀,雙手小心地取下佐助的兩指,柔軟的唇吻着他布着繭的指腹,一行淚滴上後,又無助地堕下:“背負着難以破解的‘卍’的我會不會忘了佐助君?甚至害了佐助君!我不想變成你的包袱!死都不想!!!”
“夠了!不許胡說!”佐助厲聲打斷,染着沉痛的黑眸對上她滑落一層又一層晶瑩的淚眼,手指溫柔地擦去她比血還滾燙的液體。
“佐助君不用可憐我!怪我自作自受,非要跟出來結果自讨苦吃。你别管我了,我也真不想再拖……”未盡的言語淹沒在熾熱的吻中,佐助用力按着櫻的後腦勺,與她從起初的唇與唇的肌膚相觸,漸漸融化成不分你我的唇齒相交。
櫻兩臂緊緊環住佐助,再害羞也強迫自己此時必須睜開眼睛,好永遠記住他吻自己時動情的模樣。
原來酷酷的佐助君也會害羞,他白淨的臉紅起來的樣子真好看,有着家鄉木葉忍者村雨後傍晚落霞的瑰麗璀璨。
那份人間極緻的美燃燒到盡頭,是她再也看不到光的極夜。這些年他一次次消失在她苦苦追尋他的每個黃昏時的蕭條、每個深夜時的孤寂、每個破曉前的黑暗。
不是黑就是冷,她追得累了,更怕有朝一日連追的勇氣,不,是動機都沒了。
她好怕總在忘記些很重要的事情的自己,也會慢慢忘了他;她更怕已缺失一部分記憶的自己,搞不好會不由自主地傷害他……
“願你動情撫摸的女人,在你手中悄悄腐爛;願你神魂颠倒的女人,在你懷裡凄慘死去。”
杜若默念着這句咒語似的話,绾色的桃花眼波動着她自己都說不清的漣漪,漾到最後散得屍骨無存。
她蹙眉望着眼前若死人般身體一動不動、藍眸一眨不眨的門佐胧月夜,沖那個背對自己的白衣人說:“一定要用這種方式……拆散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
“不是拆散,而是我的再續前緣,也了卻你的複仇心願。”那人淡笑着,聲音是溫雅細膩的琴音,給人如沐春風的錯覺。
他細長的手指輕撫胧月夜比春野櫻顔色更淡一些的粉色長發,仔細一看才毛骨悚然地發現,他的手居然呈淺淺的土褐色,帶着不少裂紋,整個人好似很久很久前就支離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