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假夫妻》

得知他們算被大蛇丸“掃地出門”，早就呆不下去的宇智波佐助倒有種重獲自由的感覺，包括聽到自己五月三十日晚被蛇咬後，又莫名其妙地淪為田之國延宋家族血案的兇手，他的反應亦是淡淡的“知道了”。

“都到這種關頭，佐助君還是那麼氣定神閑。”臨别前大蛇丸特地送他們，還帶了不少錢财，捎帶感慨自己這個逆徒無論任何時候都冷靜得叫人肅然起敬。

和春野櫻一樣把披風套頭上的宇智波佐助，臉色比以前蒼白了不少，身上卻始終有着松軟的雪聚攏為冰的堅毅：“被全忍界追殺這種事，我又不是沒經曆過，就算現在的我……”

櫻的披風是與佐助的黑色截然相反的白，巴掌大的小臉微微側向佐助，聽着青年接下來自信堅定的話，伊人的雪白中映出淺淺的粉：“……暫時不能使用查克拉，甚至連草薙劍都拿不動，我也不會坐以待斃！”

身陷困境也絕不低下高傲的頭，他果然還是那個十五六歲就膽敢行刺自己的宇智波佐助。

大蛇丸滿是算計的金眸裡的驚愕，漸漸平複為由衷的欣賞，手輕拍了下佐助瘦削的肩：“佐助君總能帶給我驚喜與震撼，當年敗在你這個雛鳥手裡我也心服口服。很抱歉，這次我實在愛莫能助，希望你後面一切順遂，早日……”

回想起四年前自己被佐助擊敗并吸收了全部力量，那個狂妄的小子最後還說他是注定脫離蛇窟馳騁藍天的雄鷹。那時大蛇丸敗局已定，仍覺得佐助幼稚可笑，宇智波的小小雛鳥而已。直到現在，他發自心底地認可了這個不同凡響的青年：“……渡過這場劫難，别被一條蛇束縛了你自由翺翔的驕傲。”

一條蛇？呵，聽着倒像罵自己，剛說完大蛇丸就扶額笑了。

“哼，漩渦宇助那條臭蛇，我遲早要跟他有個了結。而他也會像你一樣，毫無疑問敗在我手裡。”佐助上挑的眼銜着鄙夷，掃了眼大蛇丸停在自己肩上的手，沉默了好幾秒，第一次說出連他自己都驚訝的話：“還有，這段日子多謝你了。我知道再待下去對你我都沒好處，我必須盡快找到宇助。”

從宇智波佐助嘴裡聽到“謝謝”，還是對曾與他反目成仇的大蛇丸說出來。别說大蛇丸瞬間睜大雙目，佐助自己也很驚訝，旋即背過身，踏出離開的第一步。

“佐助君！等下我！”

“佐助君……”

櫻和大蛇丸同時喊出他的名字，明明櫻的聲音更大，可佐助仍聽清大蛇丸也在喚自己。他停下腳步回眸，視線順着同樣回頭看的櫻，齊刷刷地落在那個面色複雜的男人身上。

“一路……保重。”大蛇丸說完就扭頭負手離去，濃黑的長發随風輕擺，蹁跹出柔和的弧線。

“佐助君，我感覺大蛇丸老師還是很關心你的。”櫻感慨這對師徒一個比一個别扭，這也算兩人的共同點。

佐助搖搖頭，即便現在走路速度不由得放緩，他的腰杆依舊挺直：“你是沒見過……不，你是忘了他以前的樣子，才會這麼說。”

“以前？哈哈哈。”櫻幹笑着撓頭，忽然靈光閃現：“對了，佐助君能給我多講講以前的事麼？特别是我和你之間的，我真想不起來了。沒準兒你講得多了，我的記憶哪天就能恢複啦。”

“櫻……”突然，佐助停住腳步，正午的陽光把兩人的影子裁得窄窄的，好似他們過去各種不愉快的陰霾被剪得一幹二淨：“我們可以重新認識，正如你也開始接受春野櫻這個身份。以前的事……其實沒必要非得記起。”

“不行！過去的記憶，尤其是我與你之間的記憶，這對我很重要！”

“為什麼？”

櫻一時語塞，低頭垂落下臉頰兩側的發絲，夾在中間的面龐透着桃子的粉：“我很想很想知道，我目前到底是因為佐助君長得像宇助君才喜歡佐助君，還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就喜歡佐助君了……”

不論前提是什麼，落腳點依然是喜歡他，失憶的春野櫻仍喜歡宇智波佐助。

佐助以為自己聽錯了，從前聽慣了她的各種喜歡也從不回應，現在倒格外珍惜她還殘存的喜歡。

被振奮烘熱頭腦，佐助下意識地拉住櫻的玉臂，身體也燥熱起來：“櫻！可以……可以再說一遍麼？”

“那個……快到據點門口啦！大蛇丸老師提醒過，咱們離開後，得長期用變身術喬裝打扮！”

果然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正如春野櫻從前可以毫無顧忌地對宇智波佐助說過無數次各式各樣的喜歡，如今卻小心起來。

女孩不知自己是羞澀還是不安在作怪，快步越過佐助，經過他時的空氣暖暖的。

不回答的回避若吃魚時舌頭上紮了刺，拔下了也堵不住肉在出血。

佐助不是那種非要刨根問底的人，循着她的背影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前行，卻還是悲哀地發現，這次好像輪到他追逐她的背影了……

逞英雄的話說起來帥氣做起來憋氣，當宇智波佐助連變身術都需要春野櫻幫他施展時，他就有些煩躁自己竟落到這種地步。

傍晚才平平安安趕到田之國邊境一處民宿，佐助知道行動不便的自己到底拖了後腿。

櫻扶着有些腿軟的他，望着不遠處的民宿在漸暗的天色裡泛着暖黃色的光，給漂泊的人甯靜的美好，悄聲說：“佐助君，我們在外面就不要稱呼彼此的名字了，免得被人發現。”

真像做賊，佐助忍不住輕嗤一聲，尋思着兩人以後就以兄妹相稱。

然而，來到民宿得知隻剩一間房，他還沒反應過來，櫻就搶先說：“我們是夫妻，正好一間能住下，麻煩幫我們收拾好。”

奇怪，他們明明早有過同屋共住的經曆，為何這次佐助的大腦有種空白到快飄上去的感覺。

“走啦，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