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告别時就預感自己會離開很久,三年春去秋來,發生了太多太多。如今的她居然以宇智波佐助之妻、宇智波佐良娜之母的身份歸來,從父母的寶貝女兒春野櫻變成他們感慨萬千的宇智波櫻……
世界真不公平,女人嫁了人就得跟着夫家的姓氏,一下子成了娘家的客人,又因血緣屏障永遠是夫家的外人,到頭來裡外不是人。
本姓并非春野,年輕時又因暴脾氣而和婆婆關系不好的春野芽吹一點兒都不覺得嫁人有什麼好,亦不像大多母親着急女兒的婚事。
切,有什麼可急的?她家小櫻還愁嫁不到好人家?
不是她吹,雖然老公春野兆不太靠譜,但兩人的掌上明珠絕對是他們最大的驕傲。
先不說閨女模樣美、能力強、腦子好,并非名門出身,沒有血統,也沒有關系,更沒有背景的他們,能為孩子提供的成長平台及資源極其有限,再加上春野兆在九尾之亂中受重傷再也不能當忍者,他們的小櫻完全靠自己的努力與付出才走到如此輝煌的地步。
世人慕名的巾帼英雄五代目火影·綱手姬曾對他們兩口子說過,她之所以收女兒當最後一個徒弟,完全是看在那丫頭的決心和勤勉上才破格。
事實證明這位女中豪傑沒看錯小櫻,動辄斷幾根骨頭的嚴苛的怪力修行、晦澀難懂的醫療知識、精英忍者都難以做到的對查克拉的精準的控制度……他們的小櫻全做到了,還做得那麼漂亮!
“那天給五代目彙報工作,又聽到她誇你們家小櫻呢!”
“了不起呀!這次小櫻在前往風之國砂隐忍者村營救五代目風影·砂瀑我愛羅的任務中大放光彩,不僅為砂瀑勘九郎解了‘赤砂之蠍’那令整個砂隐都束手無策的奇毒,還與千代婆婆聯手擊斃了門佐蠍這個加入‘曉’的S級叛忍!”
……
贊美聲聽多了,芽吹也有後怕的時候。特别是周圍人眉飛色舞地說女兒攻克了一個又一個艱難的任務時,她不由得雙手捏緊置于胸口,這是她遺傳給女兒的小動作,那是她們母女在表達害怕……
呵,能不怕麼?
木葉的忍者很多,可女兒隻有一個。自己不是忍者,丈夫又一身病痛,唯一的孩子又常年在刀劍上舔血。要小櫻再有個三長兩短,叫他們怎麼活?
不是沒有後悔過讓女兒走上這條不平凡的道路,可那孩子竟把她的忍者之路越走越寬,靠她自己闖出一片天。
芽吹再擔心也不能左右孩子的思想,就像她執意當忍者,也像她執意為了一個惹人非議的男人連爹媽都不管不顧,整整三年都不回家!
一提到老早就知道的女兒自作主張與宇智波佐助私定終身,芽吹氣兒就不打一處來。
這個沒良心的家夥!為了個男人奮不顧身就算了,誰還沒年輕過?可偏偏為了宇智波佐助這種她一個家庭主婦都知道堪稱“聲名狼藉”的男人而傾其所有,芽吹就不能忍了。
“哼,再叫你把她寵上天吧,這下真把天捅破了,你個老糊塗啊……”丈夫遺傳給女兒的粉發在他這位老大叔身上随年齡增長而泛着更深的顔色,像被水淋過般,書風雨為痕,畫歲月為迹。
芽吹含着淚,輕輕撫摸聽到她辛辣的話後,也沒法像以往起來和她嬉笑着拌嘴的丈夫那愈發斑白的鬓角。
她想起兩人上歲數後,經常一起染頭發,怕理發店的藥膏不好,索性買了什麼植物養發的玩意兒,一邊染一邊互相嘲笑。
“哦呀,你看看你長了多少白發,快成老太婆啦!哈哈哈哈!”
“切,這不配你老頭子嘛。你快瞅瞅你臉上的褶子,哎呀!能把蚊子夾死!”
“我說你呀……”
“怎麼着了?”
春野兆和春野芽吹屬于越吵感情越好的夫妻,每次嘴上損對方,好似一對活寶冤家,可她們的小櫻老早就斜着眼睛道出真相:“呵呵哒,老夫老妻的關系真好。”
确實,好到這次為救她連老命都不要了。
回想起前不久那場降臨到他們這個不算家财萬貫亦未外結仇敵的普通人家的災難,芽吹至今都心有餘悸。
那些來曆不明的蒙面人深夜闖入,不分青紅皂白就襲擊連忍者都不是的他們。
眼看惡魔掐着她脖子把她提起,春野兆,這個被托付她一生幸福的男人不顧力量懸殊沖上來,以玉石俱焚的決絕攔腰抱住敵人讓她脫險,自己卻被盛怒的惡賊一腳踢開,後腦勺撞牆上,再沒醒來……
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遭受這種懲罰?家裡财産完好無損,人卻受了重傷。既非謀财害命,又沒有真的殺了他們……到底為了什麼?為了什麼呀?
……
“媽媽!!!”
久違的聲音讓芽吹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是誰在對她喊這個意義非凡的稱呼,細長的頸部若生鏽的機械一卡一卡地扭向病房門口,眼淚先于語言在看清那抹朝思暮想的粉色時決堤。
“小……小……我的……小櫻!!!”